日野雅史大部分情況下都不懂得怎麼拒絕人,或者說他不需要拒絕。隻要不涉及到他的底線和利益,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溫吞得像水一樣,沒有什麼獨特的寡淡個性,所以更加包容。
田納西會得寸進尺完全是他自己的不在意,當然對方打蛇順棍上爬的本領也不可小觑,這樣見誰都能真情實感喊出honey的社交牛逼症日野雅史應付不來。
雖然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田納西到底沒真的在這個問題上執着下去,他隻是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又不是患有皮膚饑渴症,非要扒着别人,不然早被來拿貨的琴酒一槍斃了。
“我想想……你是來要當季新品嗎?這個月我又有新的創意,要看看這批寶貝嗎?一般朋友我可不會輕易讓他看哦?”田納西摸着下巴一笑,向他比了個wink,給他指了指旁邊給來視察的上司看的展示台,示意他自己挑。
日野雅史也可以自己做炸彈,但是沒那個必要,他甯願來這裡走一趟。
他的視線在田納西指給他看的展示台上劃過,這些炸彈要麼花裡胡哨,要麼波及範圍太大,不合他的心意。
“不要動靜太大的,整些小玩意。”
“要求不難,也沒什麼新意……唔、就這個吧。”田納西立刻給他挑了個紐扣大的小玩意。
“讓它們待在展示台還是委屈了,這種東西就應該拿出去發揮他們的作用,在它們的舞台上。”
日野雅史看着掌心的幾枚紐扣炸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習慣了他的沉默,田納西把他晾在一邊,繼續埋頭自己的實驗。
如果是四年前,日野雅史大概不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與田納西進行對話。害死萩原研二的那個炸彈不一定是他親手制造的,但的确是他參與設計的。
但是他就是這麼善于遺忘的人,四年過去後,足以沖昏頭腦的怒火退去,理智回歸,壓過感性占了上風,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沉浸于過去是沒有意義的,他并不打算為此和田納西割席斷交劃開界限,也沒必要繼續加深關系親密如初。反正這算得上調劑的兩個月結束後他還要繼續去進行卧底任務,之後大概不必再與故人見面。
哦,芙蘭特不算,那個女人在這四年内和他進行了諸多合作,本來他升任警部後就接手了搜查二部的選舉相關事宜,芙蘭特在公明黨站穩根基後也能給他提供隐秘的支持,他們共享情報也算各取所需。
這次的任務是處置叛徒,對方同樣是代号成員,雖然不是成天與危險相伴的行動組,但也比一直泡在辦公室和實驗室裡身手嚴重退步的日野雅史好多了。
日野雅史不想試探自己這四年裡搏擊術和他格鬥技巧還剩多少,他隻知道直接莽上去被對方反制住當人質然後被冷笑的琴酒罵着廢物連同對方一起斃掉的可能性絕對不小,然後第二天東京報紙上就會出現搜查二課日野雅史警部在京都不幸卷入□□火拼罹難的訃告,琴酒大概也樂得看他的笑話。
靈活地換執行方式也是行動組老油條的經驗之談,而且目标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知道自己暴露了,當然不會停留在容易被狙擊的地點。
日野雅史也沒有逆天的狙擊技術可供他随便操使,指哪打哪。
不過最近和基安蒂科恩他們去酒吧喝酒的時候,聽說這些年組織來了個天賦異禀的狙擊手,應該沒有見面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