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等你和琴酒聯系完嗎?”
萊伊背地裡的小動作被發現也沒有驚慌,臉皮也足夠厚,坦然承認道。
“我總要确認一下。”
他已經從琴酒那裡得到了相關的回複,從郵件上看對方心情很不好,但也沒否認霞多麗有這樣的權限。
兩個結論,琴酒和霞多麗的關系可能不怎麼融洽,以及霞多麗沒有在信口開河。
既然被發現了,也沒有再遮掩的必要。萊伊收起手機,心一沉,打起更多精神來應對對方。
“随便你。”日野雅史不帶感情地看了他一眼,沒對他的動作發表什麼意見,帶着人向樓梯走去。
路過降谷零身邊時,他察覺到對方肌肉繃緊,似乎想做出什麼沖動的行為。但他也有不能在此暴露的理由,最後還是緩緩放松下來,直到日野雅史與他擦肩而過,也沒有不屬于波本身份的表示。
年久失修的樓梯走起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不堪其重,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塌,更别說還是兩個人的體重壓在上面,更讓人憂心它的結實程度。
日野雅史扶着渾身無力的諸伏景光一步步走下來,盡量不讓兩個人一起滾下去,在地上摔成個狗爬姿勢。
改變姿勢不止是為了讓對方舒服一點,當然也有讓自己舒服一點的用意,人高馬大的諸伏景光不比得身嬌體弱的柑桂酒,日野雅史久坐辦公室嬌弱的肩膀經不起這麼折騰,更何況他剛剛硬氣地拒絕了萊伊的幫助請求,現在滾下去的話喜劇效果就太好了,他可不願做舞台上供人觀賞的小醜。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樓梯上,日野雅史居然還有心思考慮别的事情。
第二針針管裡裝的當然不是肌肉松弛劑,他比萊伊更明白那玩意的作用效果。人與人之間的适應能力不同,他沒法精準把控到諸伏景光能夠承受的劑量,也沒打算去賭一把,搞不好甯願暴露身份也要來救的人死在自己手上,那就徹底變成地獄笑話了。
那隻是管普通的生理鹽水而已,打了和沒打沒什麼區别,至少對諸伏景光的身體沒什麼區别。
他趕到現場的時間很巧,正是那個代号萊伊的家夥把諸伏景光抵在牆上準備殺人的時候,他要找出合理的理由帶走對方,同樣不能在組織的人面前流露出情感的異常。
至于殺了對方滅口或者把人一起帶回去做實驗體,拜托,他怎麼可能打得過這個家夥,鼓脹的肌肉一看就是行動組的那群瘋子欸。
霞多麗不能對暴露的卧底蘇格蘭表現出憐憫,更不能表露出想要救他的欲望。
踩過最後一批枯敗的落葉,老得發脆的纖維發出割裂聲,身後有輕微的嘎嘎聲傳來。
聽到奇怪的聲音,日野雅史警惕地轉頭回望。
是幾隻烏鴉,三三兩兩簇擁在一起,被他發出的聲音吸引,此時齊齊看向他,注意這個奇怪人類每一個的動作。
被形如組織的烏鴉盯着,日野雅史不由得毛骨悚然,脊背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匆匆敗下陣來,加快腳步,逃也似地離開了此地。
十二月吹得人發抖的寒風中,幾隻黑鴉見證了他的變節,
此時,正是十二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