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自己哭的次數,似乎比過往十年都要多。
他一邊掉眼淚,一邊在腦内推敲着這次哭泣的原因:自己隻是個普通人類,力量無法與許宥禮抗衡,更對出路沒有一點頭緒。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囚禁裡,他一秒鐘都忍受不下去。
最重要的是,好友死亡和喪失自由的恐懼如影随形。
他不敢說,更不能說,他和許宥禮之間的“信任”就像一層一戳即破的泡沫,壓根經不起推敲和試探。
江辭抽了抽鼻子,理智清醒了不少。
——不能再搞砸了,他必須快速獲得許宥禮的信任。
許宥禮推門進來時,就看到江辭蒙着被子上下一動一動的。
他眯了眯眼,将手中切好的火龍果放在床邊,“小辭,餓了就吃點這些水果補充能量。”
江辭悶悶地嗯了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被窩裡鑽出來,頂着兩個紅彤彤的兔子眼睛看着他。
“許宥禮,我剛才做噩夢了。”
許宥禮平聲問道:“什麼夢?”
江辭眨了眨眼睛,濃黑的睫毛還挂着未幹的水珠,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許宥禮靜靜等待回答,卻見江辭忽的朝前動了動,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柔軟的臉蛋在腹部蹭了蹭。
他能清晰感知到,肌膚被觸碰的位置僵住了。
酥酥麻麻的感覺不斷從中心擴散,很快蔓延至整個腹腔。
此時的江辭,像隻隻有2、3個月大的小貓咪,看得人想rua。
許宥禮喉嚨滾了滾,黑雲欲摧的雙眸閃爍着噴薄而出的欲念。
眸光閃動,冰冷無知覺的耳尖罕見地滾燙,他擡手将江辭往前推了推,嗓音平淡道:“現在是早上。”
江辭擡頭看了他許久,舌尖忽然頂了頂上颚。
他似乎找到了刷許宥禮好感度的方式。
昨天,許宥禮在浴室和他醬醬釀釀後,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上一秒皮帶捆綁play,下一秒溫柔人夫貼貼。
也許這未嘗不是個好主意。
更何況,江辭并不排斥許宥禮。
舌尖輕輕在口腔裡滾了一圈,心跳莫名有些快。他扣住許宥禮的掌心,十指相握,歪着腦袋說道:“早上,時間不是很充裕嗎?”
許宥禮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唇,面色如常,“你還沒說呢,剛剛做了什麼噩夢?”
江辭笑了笑,像條水蛇似的攀爬至他的腰間,主動吻上他的唇。
松木氣息在鼻間萦繞。
許宥禮既沒有推開,也沒有接受,隻是靜靜看着他,似乎在分析江辭這麼做的目的。
江辭熟稔地玩弄着他的舌頭,恨不得揪出來打一條中國結,玩累了,才抱着許宥禮的脖頸和他對上目光,低聲道:“我夢見,你在這個房子裡恨不得把我*死。”
許宥禮視線凝聚,看着江辭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
即便這句謊話太拙劣,也足以取悅他,畢竟——
他喜歡占滿江辭,哪怕是夢境。
許宥禮很快冷靜了下來,他時刻提醒自己,絕不可以輕易被江辭帶節奏。
在将他帶到這裡前,許宥禮已經設想過無數種江辭醒來後的反應和兩人間的相處模式,本以為他會又哭又鬧,甚至會維持之前不惜一切逃走的狀态好一陣子,可沒想到江辭會适應的這麼快。
甚至快的可疑。
對此,許宥禮隻能想到兩種可能。
要麼,江辭無法忍受被壓制的生活,用這種暗戳戳的方式争奪主導權;
要麼,江辭在想方設法逃走。
無論哪種,許宥禮都沒有讓江辭得逞的想法。
他雙手一掰,冰冷的手指将青年從腰上生生卸了下來,抱着放在床前,眼神落在那盤鮮紫的火龍果果肉上。
“你有低血糖,先吃東西。”
語氣不容拒絕。
江辭:“……”
青年無語的情緒在眼中一閃而過,很快若有所思地看向許宥禮緊繃的褲間。許宥禮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竭盡全力保持面色平靜,轉身離開卧室。
江辭坐在床上,一邊吃着鮮甜多汁的水果,一邊思考着許宥禮離開時冷淡的樣子,試圖找到這神經病行動的規律。
他發現,許宥禮很喜歡主動伺候他,會主動設想各種巧思取悅他。但如果江辭提出要求,許宥禮反而會故意不做。
許宥禮喜歡揣摩他人心思,猜中的感覺會讓他更有掌控感。
或許,他可以利用這點,讓許宥禮放下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