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島加奈理指的是剛發現火情時安室透率先毀掉的微型通訊器,她猜測那頭就是與他一起的同伴在監聽。
而且先前在醫院那個在門口走過的奇怪護士或許也是邪惡組織的人。
——這麼一想敵人簡直是無處不在啊!
佐島加奈理幽怨,她在想有12天倒計時真的就安全了嗎?
對于這個未知的“同伴”,安室透也是沒有一點線索。
他現在持有的記憶隻有自己剛進入組織還沒有獲取代号的這短暫幾個月,風見發過來的簡要信息報告還沒來得及看——這種報告向來不會太細緻以免暴露提供信息的卧底的身份,現在這種謹慎也會反過來影響安室透推測自己卧底的角色。
安室透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代号是什麼,搭檔又會有誰。
組織的一般任務他是不會透露給公安那邊的,更遑論任務同伴的信息。而三年前的自己——也就是他目前所持有的全部記憶裡并沒有什麼可能合作的成員人選。
因為聯系組織的手機在火災中被損毀,手機卡也徹底報廢,他縱使可以用技術手段進入組織内部情報網,也不記得自己權限的賬号信息,隻能浮于表面。
現在的情況簡直是糟糕透頂,安室透除了在被組織的人找到以後坦白失憶的事實外竟然很難想到其他借口脫身。除非他已經留有後手,或者當前情況自己的“人設”的短暫失蹤不會讓人起疑。
會有這種巧合嗎?
組織從來不留廢物,在記憶消失這種失控情況下要是被組織找到,安室透要麼會被帶去催眠喚醒記憶,要麼就會直接被組織厭棄——這兩種可能都會十足危險,甚至導緻這些年的潛伏功虧一篑。
什麼樣的事件發展會讓他的失聯比較合理、又不會因為失憶而被組織厭棄處理掉呢?
“還是管家吧。”安室透這樣說,他似乎是深思熟慮後做了這個決定,一臉嚴肅道,“就對外稱佐島小姐在宴會上對我一見鐘情,決定以‘管家’的名義請我這個失憶了的可憐服務生照顧自己的起居,作為補償。”
此時的安室透還沒有三年後的厚臉皮,說出這種設定的時候他一直盯着面前的車座椅來緩解自己的尴尬。
聽到這個點子的佐島加奈理緩緩瞪大眼睛,一下子沒收住自己的聲音:“一見鐘情?!”
開車的司機大叔冷不丁聽到一耳朵,嘴角又是一抽。
佐島加奈理對看起來一派坦然的安室透投以敬佩的眼神。
雖然你的顔值确實很不錯吧,但你是怎樣大言不慚地講出這種話的啊,安室大哥!!!
……
佐島加奈理所在的公寓是一梯兩戶、每戶三室兩廳的配置,進出都需要刷卡,安全性和隐私性這一點做得很好。公寓附近一百米的範圍内還有很方便的超市和便利店,可以用于住戶的日常采購。
為了給安室透采購一些生活用品,佐島加奈理将目的地定為附近的超市,等司機大叔開到超市門口後佐島加奈理給安室透拿了些錢,讓他自己進去購物。
目擊這一場面的司機大叔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安室透一眼後才離開,佐島加奈理見狀站在超市門口一邊等待一邊忍不住想笑。
日用商超旁邊是一條小巷,巷子直角那邊的走道上有一個靠牆設置的自動販賣機,裡面有一些常見的飲品和速食點心,供不願進超市挑選排隊的人使用。
此時從小巷子裡走出來一個抽着煙的高大男子,因為煙味的存在感有些強烈所以佐島加奈理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落入她眼中的就是這樣一個留着不羁氣質長發的針織帽男子路過的場景。
側臉立體深邃的混血兒五官,十分特别的墨綠色的瞳孔,嘴角叼着的煙前端明滅地閃動火星,散落到腰際的黑色長發順滑得不可思議——
他單手插兜,察覺到佐島加奈理的視線,墨綠的眼睛看過來,透着說不上來的冷意。
!!!
佐島加奈理被那視線吓了一跳,臉色一僵,還沒等她挪開盯着看的視線,針織帽長發男子就收回目光走到自動販賣機面前,選了個什麼東西後投币。
哐啷哐啷的聲音後,針織帽長發男子從底下取出一罐咖啡。他幾口抽掉了快要燃盡的煙,然後拉開易拉罐的拉環,猛地飲了一大口咖啡,之後背對着佐島加奈理繼續往前走。
佐島加奈理突然産生一種莫名的直覺。
這個人似乎很危險……
深秋的落葉時常會飄到路面上,此時就有這樣一片橘中帶着紅的楓葉落到長發男子的腳邊。他不看一眼地踏過去,将那片葉子踩出清脆的碎裂聲,直到走得遠了,佐島加奈理還在看那片被踩碎的楓葉。
“我買好了,”安室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雙手各提着一個袋子,幾步走到佐島加奈理身邊好奇道,“你在看什麼?”
循着佐島加奈理看的方向望過去,那邊并沒有什麼人,空蕩蕩的道路上連葉子都是孤零零的幾片,被行人踩的七零八落。
佐島加奈理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形容那個人給她的感覺,索性搖頭:“沒什麼。”
她看向滿載而歸的安室透,這個家夥不僅給自己添置了日用品,甚至還買了一些蔬菜和肉類,似乎早就預料到佐島加奈理的公寓裡面什麼吃的都沒有。
角色适應的很好嘛,佐島加奈理心裡湧上雀躍的滿意。
她眼神促狹地看着安室透:“走吧,管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