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迅速地在心裡評價了一番自己的作品,果然完全按照菜譜上來也不一定一次就成功啊……
佐島加奈理又舀了一勺奶油蘑菇湯放入口中。
然後她的臉色一僵,慢吞吞地将嘴裡的東西咽下去,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向安室透。
“你居然加了這麼多西芹?!”
安室透茫然地看向臉色突變的佐島加奈理。
這個量已經足以讓湯變味了吧她現在滿嘴西芹完全嘗不出其他味道啊!!!
而且你是怎麼做到瘋狂加西芹湯居然還是白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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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提着西芹被趕出了門。
安室透——應該說剛入組織不久的降谷零,顯然還不太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如此讨厭西芹,明明也是她點的菜,他已經盡量按照hiro的囑咐不去随便改良菜譜上的餐品了,但是隻是多加了一點西芹真的很嚴重嗎?
明明他自己感覺改良過後的料理會更好吃啊……
看來做管家還需要學很多東西。
金發青年輕輕歎了口氣,他将手裡提着的袋子放在地上騰出手開門,将西芹放到玄關後又關門下樓去扔垃圾。
電梯下降,安室透看着鏡子裡還綁着繃帶的腦袋,思緒飄回到自己下午剛醒過來、制服住佐島加奈理問話的時候。
先前在沒有确認佐島小姐身份的時候,他從對方口中問出了有關自己“zero”稱呼洩露的事情。
據佐島小姐所說,她在昨天誤入了便衣警察(她是這樣認為的)追捕嫌犯的現場,因為正好認識緝兇的伊達警官所以想去旁邊的大樓觀察一下是否需要幫忙報警,結果被先後從對面跳過來的人卷入,最後被自己和一個留胡茬的兜帽青年救下。
——那個留着胡茬的兜帽青年甫一上來就喊了一聲“zero”,正好被佐島加奈理聽到了。
安室透原本對此将信将疑,但是在聽到她說什麼“你像個空中飛人一樣直接從對面跳過來”、“那個兜帽青年明明五官清秀,拉着臉的時候好像要吃人一樣”,他心裡突然湧起了一個猜測。
“那個兜帽青年長什麼樣子?”
“……有着一雙藍色的上挑眼,嗯我承認他确實很強壯很厲害,不過他的胡子真的和臉很不搭啊!”
……
電梯叮地一聲,安室透從公寓樓中走出,邁入夜色。
剛開始做飯的時候還是黃昏,如今天色已全然擦黑。秋冬季節的黑夜總降臨得比較早,随着暗下來的天色溫度也降了很多,夜風吹起時有着清晰的涼意。
路燈次第亮起,偶爾有零星的人從此路過,三三兩兩走着聊一些不着邊際的話題,街道對面稀稀落落地停着幾輛車。
安室透将分好類的垃圾先後放入公寓樓後面的垃圾桶,正要轉身回去的時候聽到直沖他而來的匆匆的腳步聲。
是普通人的腳步聲,他以此判斷來人似乎不具有惡意,于是隻側過一點身體看向來人。
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迷蒙着眼睛跌過來,就要撞上安室透的身體。安室透伸手穩穩扶住了對方,佯作毫無察覺:“請問,需要幫忙嗎?”
對方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腦讓他說不出話來,他含混地咕哝了一些沒人聽得懂的東西,推開安室透繼續往前走。
雖然身上有着若隐若現的酒氣,但是嘴裡并沒有飲酒過度的異味……
安室透松開手,看了醉酒男子的背影一會兒,從地上撿起一個用布包裹起來的東西。
打開布包是一副車鑰匙。
似有所感,安室透的目光投向街道對面,在不甚明亮的地方有一輛顯眼的白色馬自達。
他按下車鎖,意料之中地,車輛給了他回應。
安室透并沒有莽撞地現在就上前去看這輛車。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後,轉身又回到了公寓樓内。
這個僞裝成醉漢給他送鑰匙的,很有可能就是佐島小姐所說的“任務同伴”。按照一般組織裡人的想法,在發現組隊的代号成員聯系不上時,首先會選擇尋找、接近然後試探,從對方給自己送車鑰匙的舉措來看……
下午門口偷聽的護士是接近試探,現在卻并沒有表明身份地暗中傳遞信息,安室透可以确定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記憶不全的事情,但是對方不知道自己記憶不全到什麼程度。
出于某種原因,對方選擇暫時隐瞞下來并且将他的車物歸原主,卻又幾次易容不願暴露身份。
剛才醉漢靠近的時候,安室透還聽到了來回反複的一個詞:三天。
會易容、會變聲,根據自己已有記憶中掌握的信息……這個人是貝爾摩德,她打算給自己寬限三天時間解決記憶不全問題?
安室透的嘴角彎起,紫灰色的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迸發出難以忽視的光。
線索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