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為什麼鬼還能把自己餓死。
後來,鳴女就多了一個督促黑死牟進食的任務。
這也導緻在發現猗窩座也是個修煉狂魔後,無慘擔心了許久。
不過至少,猗窩座還知道要進食……那時候,無慘大人還跟黑死牟交流過:“要是十二鬼月都是你這樣的……唉,那我建立十二月,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總而言之就是,黑死牟現在餓了。
……總不能現在進去把威廉他們吃了吧?
樹林裡傳來一陣異動,黑死牟定睛一看,發現是剛剛那隻蹄獸回來了,嘴裡還叼着一個散發着甜腥氣味的果子。
黑死牟眼睜睜的看着那隻蹄獸把果子叼到了自己面前,用充滿憐憫的目光看着他。見他不動,還又把那顆果子向前推了推。
仿佛是在說:餓了嗎?快吃吧。
黑死牟總覺得,它的眼睛裡寫着:真可憐。
頂着這樣的目光,黑死牟還是把,那顆果子撿了起來。然後他就犯了難。
怎麼辦……感覺好髒……想洗一下再吃……
這果子的味道聞起來……居然意外的香甜?好像是(鬼)可以吃的樣子。
見黑死牟拿着果子半天不動,蹄獸的眼裡劃過一絲了然。接着,它便又離開了。
第二天,睡得神清氣爽的亞伯出來:“加爾黑子木……你前面那堆是什麼?!”
“果子……”三隻翼獸吃的很歡,黑死牟一邊細嚼慢咽,一邊伸手護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堆紅彤彤的果子,不讓那三隻翼獸有機會禍害。
亞伯的表情有點複雜,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走到一邊,做每天早上都會做的事了。
之後的威廉、朱莉和凱特都是如此,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倒是都沒有露出什麼太過驚愕的表情。
黑死牟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下明白,這果子大概對人而言是什麼“禁忌”的東西。但他畢竟是食人的惡鬼,亞伯他們……總是要知道這件事的。
這些果子吃起來非常美味,大概……
路上,亞伯還是主動問道:“黑死牟,那些果子,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古特給我的。”
“古特是誰?”
“是我昨日與你談過的那兩隻蹄獸之一,是比較小的那隻。”
“……”
“……”
“你怎麼知道它叫古特?”
“直覺。”
“……”
路上的氣氛有點過分沉重了。亞伯不希望這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鄭重的說道:“黑子木……我知道你和我們不一樣,所以沒關系的……我能接受的,畢竟大家都要生存嘛……”聲音到了最後,還是低沉下去。到底還是心存芥蒂。
“沒關系的……雖然輪不到我說這句話。”黑死牟說。
“……”如果說“畢竟我們是不一樣的”,會被厭惡吧。
而要是說了“我便是以此為食”,可能會觸怒他們吧?
“成為那些果子中的一部分的,有你很重要的存在吧?”
亞伯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在陣營并不敵對的情況下,黑死牟盡量不想傷害到他們。
“你不需要去刻意的……”憐憫我?同情我?這樣說的話,反而會讓對方覺得自己的真情顯得有些假惺惺的吧,“和我共情,以哪種身份活着,就作哪種身份的事。”
就像是他自己,作為繼國家家主時,帶領部下四處征戰,打點家政;作為鬼殺隊的成員時,誅滅惡鬼,幫救常人;作為上弦一時,尋找食物,與鬼殺隊的成員作戰……
以什麼身份活着,就做什麼身份該做的事。400年來,黑死牟一直是這麼做的。
亞伯突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