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誠實的搖了搖頭。

“我們，管那種果子叫做“嗜血果”，管長出它的魔植叫“非我族者”……呵呵，有點奇怪，對吧？”

亞伯苦笑了幾聲，坐到了樹根上。“這種魔植……隻攻擊人類，而且可以模仿成其他植物的樣子，讓人防不勝防，往往到了它攻擊的那一刻，才會發現……但已經來不及了……”

“以前我剛到這裡的時候，很不懂事，是住在我隔壁的大叔一直在教導我。”

“啊……”亞伯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黑死牟坐到了他的身邊，安靜的等待着。

“有一次我偷偷的跑了出去……後來大叔追了過來……但我沒跟他走，然後就……大叔很厲害啊，超厲害！他一下子就把我丢了出去，雖然也沒太遠，嘿嘿。然後呢……我，也許是是第一個目睹“非我族者”進食的人吧，畢竟書上也隻寫着“一回頭就發現同伴變成了皮包骨……”這樣的話。”

“我親眼見到……那顆果子……結了出來。”

講着講着，亞伯抹了抹眼淚。

“我那個時候，還覺得那顆果子在跟我說：“快走，快走，快回家”，可是我又能看到大叔的屍體被生長出來的根拖入地下。”

“真的是……好丢人……都吓得不動了……”

“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不管在哪裡，死……都是一件好簡單的事啊。”

“所以……所以……才想去保護别人……才想變強，因為……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不想……别人是因為……我太弱了，太莽撞……才死掉了……”

講着講着，亞伯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隻能不停的去擦。

黑死牟有規律地拍着他的肩膀，知道自己不該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生離死别，弱肉強食，這個世界——不管是哪個世界，一直都是這樣。

黑死牟從來都不打算改寫這一切。他隻是在默默的安慰着眼前這個弱小的靈魂，僅此而已。

“……他對身份的認同感似乎很強，如果能讓他覺得我們是他的盟友的話，他應該不會向我們出手。”

“……”

“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是這四百年來第一次知道他弟弟的事……好像也就見到了一面……不知道他是怎麼混到城裡去的……長了六隻眼睛看不太出來。您說，他們會不會是？”

“……”

“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

“……”

“以人為食……他說他是鬼，鬼是不是魔獸啊？……啊，知道了，魔族，魔族。”

“……”

“好。對了，到時候要不要把亞伯一起帶過來？那小子……”

“……”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