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主刀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副主任醫師,在手術室發生意外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有擡繼續手術,隻有手底下仿佛開了倍速的縫合訴說着他心底的不平靜。
這時,整個手術室突兀地巨震,手術床正上方的天花闆處發出哐哐的響聲,仿佛有某種龐然大物在裡面不斷抽打和遊動,連着整個屋子都不停地顫抖着。
“來不及了,我們必須盡快出去!”巡回護士站穩後,面色焦急。
“安靜。”主刀大夫發話,靈活的雙手如穿花蝴蝶,一個個漂亮的縫合結有條不紊的從内向外延展。
巡回護士聽到外面越來越躁動的吵鬧,甚至隐隐的慘叫,急得一跺腳:“我去看看,你們盡快啊。”
手術室的大門開啟又關閉,卻沒有人出去。
謝南陽迅速剪斷繩結上多餘的線頭,時間緊急,他左右環顧,看到牆角的通風口顫動着,從裡面流出大灘大灘慘綠色的粘液,不同于腕足怪的粘液,這些液體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将金屬的通風口腐蝕得滋滋作響。
“我記得手術房間是垂直層流式淨化系統,氣流從手術床正上方向下吹,然後流向四周牆角的通風口。”謝南陽細思。
頭頂巨響,牆角又流出腐蝕性的液體……
他總若有若無感覺到的窺視感,去清理通風口才被污染死去的老張,還有清理通風口的支線任務……
頭頂天花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謝南陽心中的線索蓦地連成一根線。
他現在懷疑那東西就藏在通風管道中!
還有,為什麼他們副本身份繞不開手術室這個節點?這裡有什麼特殊?是不是說明那個污染源的核心就是在手術室?手術室外人不可以進入,所以需要他們必須以病号手術的名義才能進入。
這就說得通了!
地面又是一震,牆邊通風口上的金屬栅欄被液體腐蝕,半挂不挂,倏地被細長紫紅的觸手一抽,徹底報廢,同時觸手如閃電般攻擊,卷住離通風口最近的麻醉醫生的腳腕。
“啊!”麻醉醫生被觸手卷住甩出去,頭砰一聲撞到堅實的監護機上,發出一聲巨響。
“老張!”主刀大夫看到同事在自己眼前被攻擊,終于忍不住停頓下來。
撞得頭破血流的麻醉醫生癱倒在地面上,捂着天旋地轉嗡嗡響的頭直擺手:“你們快。”
手術縫合不是隻皮膚一層,現在甯思霏深部的肌肉也暴露着,如果不縫合,無論是感染還是流血都有很大的風險。
監護機上各種監護的線路脫落大半,監護機屏幕頓時變成紅色警報,并連續發出尖銳高調的聲音,刺耳的警報聲吵得人心驚膽戰。
而觸手在掀翻了麻醉醫生後,細長的身體宛若活物般弓起,判斷在場人的重要程度後頭部徑直對準主刀醫生,那一瞬間仿佛是與毒蛇對峙。
“杜老師!”另一名醫生一聲驚呼,想要伸手護住對方,但是卻隔着手術台。
在觸手即将觸及主刀大夫的一瞬,謝南陽發揮了敏捷3的優勢,血迹斑斑的手抄起器械台上的咬骨鉗,用盡全身力氣向着杜大夫腦後砸去。
巨大的力道将觸手砸得一偏,但是滑膩的表面卻沒有受到緻命的傷害,見效果不佳,謝南陽終于找出了手術刀,在觸手停滞的刹那,鋒利的刀刃對準觸手上的神經節點狠狠插下去。
“滋——”超出人類忍受極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謝南陽腦海中一陣嗡鳴,眼前的畫面模糊,他眨眼定神,眼前衆人耳中不斷湧出鮮血,聲音變得忽重忽輕。
躺在床上的甯思霏在鎮靜藥被觸手打掉後,在劇烈的刺激下也醒了過來,謝南陽看到他上半身徒勞的在床上掙紮,掀翻了身上蓋着的手術單,躺在手術床上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狀态令人崩潰,淚眼盈盈地看向謝南陽,眼神中充斥着求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