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穆慎修後來說,他正月初一就把這事捅了出去,幾個旁系當天就被掃地出門。不過,他們承認是他們自作主張,想向穆敬言邀功。至于這口供的真假,也不重要,起碼明面上事情都解決了。
穆敬言似乎也收斂了許多,夾緊尾巴做人。
還有,此事一打岔,穆慎修的“想想”徹底沒了動靜,好像幹冰升華,了無痕迹。
他不提,我也不提。老提那些背地裡的隐秘心思,也讓人尴尬,是吧。
寒假快結束時,我驚覺作業幾乎全沒寫,垂死病中驚坐起,把一邊敲代碼的穆慎修吓了一跳。
我說:“完了,作業還沒整。”
穆慎修将我按了回去,道:“别整了,大家都知道你不愛學習。”
因此你們每天看我荒廢人生卻半個字也沒提?
“我不是不愛學習,”我誠懇道,“我隻是不想寫作業。”
穆慎修又補充了一句:“你不是不愛學習,你隻是不喜歡上學。”
“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畢竟那破學校一點意思沒有。身為一個重度厭學症患者,我說這話理直氣壯。
夜半我驚夢時大叫了一聲“穆慎修”,無人應答。我失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穆慎修已經回大學了。
整間寓所中隻有我自己,整個卧房中也隻有我自己,整張床上也隻有我自己。
自我在偌大的空曠中無所遁形,隻好折疊起來。疊得越小越好。
我縮在被窩裡冷得發抖,我開始瘋狂渴望穆慎修,想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撫摸我僵硬的靈魂。
我想起穆慎修的手從我的衣服下擺伸進去,肌膚相親的怪異且令人顫栗的酥麻感從尾椎一路湧上大腦。
然而,我的臆想立刻破碎了。我的手很冷,和穆慎修的感覺差了十萬八千裡。我觸電似的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