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編個程序,破解杜見深問題的各種完美應答,就好了。隻可惜天底下沒這樣的算法。
數字模拟不出感情。
于是我把這個問題踢了回去:“随你,我睡哪都行。”
杜見深愣了一下,對我說:“那你恐怕要和我睡了。客房我還沒整。”
“行吧。”
正中我下懷,今天真他媽是個好日子。與家人的不快,早被我抛在了腦後。
杜見深在洗澡,在他之前我已經洗好了。這個順序很重要,我可以給他吹頭啊。否則我就得馬不停蹄去洗。
我躺在床上玩手機,對通訊軟件裡的消息毫不理會。有個學弟跟我說有個結構他沒懂。
我都不認識他,不知他怎麼問到我聯系方式的。
我回他三個字:問老師。
然後把他删了。
要是杜見深問我題目,我還能好好給他講一講。這麼一想,我還挺雙标的。
我在床上連續滾了幾周,聽到水聲停了,我立馬爬回原位躺好,人設是命,偶爾丢一把不要緊,經常丢就要命了,這局會崩。
杜見深裹了個浴巾出來了,盤腿坐在我旁邊擦頭。心猿意馬地給他吹幹頭發,他身上薄荷沐浴露的味兒很好聞。
我們倆并排躺着看電視,晚間新聞杜見深每晚必看。在“中美貿易戰打響,我們不願打,不怕打,必要時不得不打”的聲音中,我握着他的手指,從指尖一點點捏到指縫,從拇指到食指到中指。
他早就對我的騷擾習以為常,認認真真看新聞。
開着空調,房間裡溫度舒适,我玩夠了他的手,琢磨着今晚再幹點什麼。
“小深。”
“嗯?”他沒有回頭看我,新聞已經從國際轉向國内了。
“靠過來點。”
他很乖地挪了過來,我一把攬住他,他自覺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腦袋壓在我肩上,繼續看新聞。他對新聞的熱愛是無法被任何東西阻撓的。對于這點,我也很習以為常,他看個環球時報能從頭看到尾。
隔着睡衣,我撫摸着他的脊背。他看新聞,我看他。他洗完澡,面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平常他雖然白,但沒什麼血色。
他的眉型很好看,不散,也不像同齡人那樣過于濃密,而成了少年油膩。他臉上也有沒什麼粉刺,隻是眼下有一點淚痣,眼角也有一點,仔細看才能發現,淡褐色的。
他鼻梁很挺,唇形也生得好看。
我看我堂弟,怎麼看也看不夠,目光簡直能溺死人。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我以為他麻了。後來我才知道,是我的手法太過頭,他有反應了,又不想被我看到。
我這樣摟着他,撫摸着他,傾聽他的呼吸聲,目光描摹他的五官。我忽然感受到了無上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