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看着言禮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恨不得把身旁齊文浩的頭給按水池裡,讓他好好清醒一下。
不過好在對方也沒過多在意,或者說是已經習慣了。
“走吧。”言禮淡淡地說了一句,率先往門邊走去。
傅成被齊文浩搭着肩膀,兩人以“哥倆好”的姿勢跟着走了出去。
在去食堂的路上,傅成肩膀還被齊文浩搭着,而齊文浩依舊跟他咬耳朵說着寫什麼“今天天氣不錯”、“明天應該也是個豔陽天”這種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兩樣的閑話。
到了半路,言禮大概是真的看不下去傅成和齊文浩在後面一直“咬耳朵”的舉動了。
他停下腳步,眉頭微皺地看向齊文浩。
“别壓着人家小孩了。”
“好吧好吧。”齊文浩應道,把胳膊從肩膀上拿開了來。
傅成感覺自己的肩膀上一輕,也随之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前面言禮的背影,他莫名地感覺到——
言禮……好像有點不悅?
隻是不悅什麼呢,就因為齊文浩把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嗎?
好像沒什麼必要吧。
但他之後的行為卻一切如常,傅成也隻當自己想多了。
進入他們口中所說的“食堂”的時候,就算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傅成還是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食堂嗎?
這是把酒店的自助餐廳給搬過來了吧?
而且還是那種五星級的。
傅成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美食,有些恍惚。
“到旁邊拿個餐盤就可以自己随便拿食物了。”齊文浩給傅成指了指旁邊放盤子的地方,随後小聲地跟他說道,“你蔬菜類和五谷雜糧類一定得拿一點,我上次就沒吃這些,不幸被阿姨逮到了。阿姨還跟言哥告狀,導緻我被言哥按頭吃了好幾天的素食均衡餐。”
“哦哦,好的。”傅成應道。
等他們拿完食物到就餐區入座的時候,言禮已經在就餐區坐好開始吃飯了。
傅成坐到了他的對面,看着對方優雅地解決着自己餐盤中的食物。
他以前從來沒把優雅這個詞跟“吃飯”這個詞聯系到一起過,但看着言禮就餐時的樣子,他腦中就不自覺地蹦出了這個詞。
言禮用餐的時候真的很像一隻引頸而食的白鶴。
優雅而又矜貴。
傅成喝着玉米濃湯,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對面瞟。
雖然言禮用餐的動作看起來優雅,但速度倒是一點都不慢,很快就消滅了盤裡的食物。
他用紙巾拭去自己嘴旁的食物殘渣,擡起頭後目光猝不及防地與之相撞。
傅成心下一慌,但他僵持着自己的姿勢,也沒有移開視線。
一下子就把視線轉開……那沒有鬼才怪了。
他是堅決不會做這種“賊喊抓賊”的事情的。
于是傅成僵着身子,把手上盛着玉米濃湯的碗機械地放到了桌上。
言禮挑了挑眉,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彎了眉眼看向他——
“那裡。”他修長的手指指着傅成的臉蛋,聲音中帶着掩蓋不住的笑意, “沾上玉米糊了。”
傅成聽到言禮這話,立馬從桌上抓了張餐巾紙,擦拭着言禮手指指着的那半邊臉。
“還要往上面一點。”對面的言禮“指揮”道。
傅成依言把手往上擡了些,用紙巾輕輕擦拭着自己的臉頰。
等他把紙巾從自己的臉蛋上移開的時候,發現言禮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怎麼——”言禮撐着自己的腦袋,歪着頭看向他,“你怎麼擦得滿臉都是?”
不……不是吧?
傅成拿着紙巾的那隻手頓在了空中,想把紙巾重新按到自己的臉上擦去污漬,但又怕自己擦了之後是一輪新的“曆史重演”,惹得别人笑話。
言禮微斂下眼,把袖口挽下,而後從旁邊拿了張一次性濕巾,撕開了包裝。
他單手撐着桌面傾壓而來,卷起的袖口下小臂繃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傅成大腦突然一片空白,隻看着纖長的睫羽下,自己的倒影在對方的眼瞳中清晰可見。
但他的身體顯然比自己的腦袋要更争氣,讓他往後仰去。
“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