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似齊文浩那般毫無距離感，動作的尺度拿捏得正好，親近卻又不失邊界感。

“多跟同齡人交流一下總是好的。”

言禮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輕緩的語氣中帶着安撫的意味。

“别想太多了。”

他說完這句話後，也沒做更多的表示，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言禮從他身邊走開之後，傅成才如夢初醒一般，緩緩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腦袋。

頭發上還能感受到對方手心的餘溫。

“呼——”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四年前——

在“父親”新孩子的生日宴上被酒液淋得一身狼藉後，無處可去的他在街上遊蕩了一天。

最終他在一片震天的歡呼中擡起了頭，看到了網吧外的顯示屏上，言禮被評為賽季fmvp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這一看，就是四年。

四年後，那個當時在台上冷若冰霜的青年，現下在現實中摸着自己的腦袋，笑得溫和。

“哎哎，外賣到了到了。”

“大家一起來，快點兒，趁熱吃！”

“唉，小茶哥你别搶啊，那是我給小傅哥點的。”

“林柿，滾開啊，你再對我的裡脊肉幹什麼！！！”

“言哥你要吃這個嗎，這個還蠻好吃的……甯樂你在幹什麼，你給我吐出來！”

……

傅成看着眼前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唇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揚。

“喏，給你。”

就在傅成嘴角一點點勾起的時候，一串燒烤被塞到了他的手中。

“不喜歡這個嗎？”對方看他遲遲不下口，歪了頭問道，“我可搶了好久才從他們口中搶出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傅成的錯覺，他總覺得言禮的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驕傲？

隻不過言禮搶烤串……聽起來像是某種魔幻現實主義文學。

那些人看言禮走過去了，估計會直接把手上的烤串舉到頭頂，任君挑選。

他說完之後，也沒有等傅成的回答，把自己散落在臉頰兩側的頭發往耳後别去，慢條斯理地吃起了手中的烤串。

傅成看着對方吃着烤串的模樣有點愣神，在親眼見到這個畫面之前，他是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能把燒烤和言禮組合到一起。

“沒有不喜歡。”

傅成小聲地回應道，咬了一大口言禮遞到他手中的烤串。

然後他的眼淚都快都快被嗆出來了。

說好的不點辛辣的呢！

“你這是怎麼了？”

言禮轉過頭來看到傅成緊鎖着的眉頭和紅着的眼眶，一下子被吓住了。

“怎麼連眼眶都紅了？”

“太……太辣了。”

傅成隻覺得有股嗆人的味道在他的舌尖蔓延開來，把他整個口腔都燒得火辣辣的。

“啊？”

言禮愣了一下，伸出舌頭去，遲疑地在自己那串燒烤上舔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對方這個伸舌的動作太震撼人心還是烤串實在是太辣了，傅成覺得口腔中的辣意化為熱意，從喉嚨處直往他臉上竄。

“喝點水緩緩吧。”

雖然言禮感覺這烤串并沒有很辣，但看傅成這副難受的模樣，便趕忙從旁邊拿過一杯水遞給他。

傅成也不疑有他，從對方手上接過杯子，就一口氣灌了下去。

等到喝完的時候，他才砸吧砸吧嘴，感覺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