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左眼跳财,右眼跳災’,你這左眼皮一跳右眼皮一抽的,怎麼了是痙攣了嗎?”
說完才往秦遠辰那邊看了幾眼,打算說點什麼暖暖場。
雖然他覺得不開窗的教室内已經很悶熱了,根本不需要暖。
然後他眼睛一掃,看到了他之前遞給秦遠辰的練習卷。
其中上面一疊數學試題卷,寫得滿滿當當的,好似已經做完了。
做完了。
完了。
了。
做完了?!
祁初精神一震,把什麼暖不暖場之類的事全丢到腦後了。
祁初作為一個與Z省數學鬥智鬥勇将近一年,卻慘敗于其麾下的努力學渣,此時看到了秦遠辰數學試題卷上端端正正的字迹,就仿佛将溺斃之人看到了水中的浮木。
不過他再瞥了自己的數學練習卷一眼,不僅字寫得端端正正,還寫得密密麻麻的。
就是大概沒幾道是正确答案罷了……
于是他不禁想得多了些,陷入了自我臆想中。
萬一秦遠辰跟他一樣呢,卷面看上去一副學霸樣兒——
實則隻是表面光鮮亮麗,内裡空洞無華。
甚至得分點就隻有那一個解字還有固定幾個公式。
開始“冷靜思考”的祁初眼神無意識地在秦遠辰和他桌子上的數學試題卷上來回移動。
眉頭微皺,表情嚴肅得像是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
邱呈看着祁初愈發嚴肅的表情,又不明覺厲地順着他的目光望向了秦遠辰。
祁初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看着新轉來的這個漂亮omega,心中忍不住想象着他們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結婚再到生子再到共穴?
邱呈根據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稍微腦補了一下,驚得立馬坐直了身子——
他怕祁初知道他毫無依據的想象之後握緊拳頭揍他,讓他和自己的親親同桌現在就共醫院。
不過……如果祁初和秦遠辰在一起,那個畫面倒是,挺養眼的。
因為祁初莫名其妙的舉動,現下他們之間的氣氛倒是真陷入了所謂的尴尬當中。
最後還是秦遠辰開口“暖”了個場,打破了這種你看我卷子我看你的詭異氣氛。
“謝謝你前面把這些試題卷給我。”秦遠辰從一疊試卷中扯出幾張,作了個無意義的詢問“這幾張是今天要交的吧?”
祁初的思緒終于被拉了回來。
我寫得那麼清楚了,你是看不懂中國字還是理解能力偏差?
細品一下,他當然知道秦遠辰這是無話找話,順着他們的意思跟他們聯絡下感情。
但他心底還是不受控制地浮出這句吐槽。
“嗯,是這幾張。”祁初看了眼秦遠辰每張都寫得滿滿當當的試卷,“你做得好快啊。”
後半句甚至隐隐地帶了點羨慕的情緒在裡面。
秦遠辰看了看祁初桌上那張從晚自習開始到結束攤着的就沒添幾筆的數學試題卷,似是躊躇着該怎麼開口。
不過沒等秦遠辰開口,熱情活潑不怕生的邱呈接上了祁初的話。
“嘶——兄弟太強了,這就是學霸的模樣嗎。害,要不是嚴清那小子住院了,我也不至于跟這幾張試卷鬥智鬥勇到現在了,當學渣真的太難了,要當一個認真完成所有作業的學渣更難……”
邱呈逼逼叨叨了許久,久到祁初都覺得他可以去出一本《嚴清不在的艱苦日子》,才話風一變,自認為不着痕迹地“八卦”起秦遠辰的事來了。
“哦對了,秦遠辰你是從哪裡轉來的呀?”
秦遠辰沒有半點被窺探生活的自覺,大大方方回答了邱呈。
“J省。”
祁初嘴角一抽,是那個“Z省J省手牽手,誰先簡單誰是狗”的J省?
這樣一想,祁初看向秦遠辰的目光更加熱切了。
就像看着一本活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這樣啊,那咱們還是高考的兄弟省份呢。”邱呈笑着回應道,又扯了點其他的東西來問。
隻不過這個兄弟,不是兄弟姐妹的兄弟,是難兄難弟的兄弟。
祁初見邱呈趁熱打鐵,一副不把秦遠辰家底查得透透徹徹誓不罷休的做派,毫無八卦之心的他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他從桌子下的橫隔中拿出自己的保溫杯,打算去走廊的盡頭接點熱水回來。
但不知是哪個倒黴玩意,水杯裡的水灑了都不知道,祁初一腳踩在座位旁的積水上,他一時不查,腳上一用力——
整個人往後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