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初領着秦遠辰,七轉八拐地走去化學實驗室。
秦遠辰聽着走在前頭的祁初哼小曲的聲音,莫名感覺他心情很好。
祁初現在的确心情很好,一半是因為秦遠辰帶給自己的“減負”,一半是因為今天到化學實驗室要做的實驗。
“今天到實驗室中是去做什麼實驗?”秦遠辰把實驗器材箱從青筋暴起的左手換到了右手上。
其實他更想知道的是,做什麼實驗器材箱這麼沉?
秦遠辰這個問題倒是問到點子上了。
祁初轉過頭來,彎起的眼睛裡亮閃閃的。
“焰色反應和鋁熱反應。”
他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來,語氣歡脫地說着。
焰色和鋁熱……
還沒等秦遠辰發表自己的看法,就看見祁初眯起了眼睛,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一字一頓吐字清晰道——
“去炸實驗室。”
祁初剛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大逆不道”的話之後,轉頭便撞上了化學老師。
但人高馬大、中氣十足的化學老師似是沒聽到祁初的叛逆發言,隻是親切地跟祁初他們打着招呼。
“祁初你實驗器材箱讓其他同學拿了嗎?沒拿的話我自己去辦公室拿。”
祁初往後面的方向嘟了嘟嘴。
化學老師的視線往後投去,看到了一張生面孔。
“這是新轉來的同學吧?人家剛轉過來沒幾天,祁初你怎麼就開始讓人家做苦力了?”化學老師笑着調侃道。
“我好像記得我當化學課代表的第一天,就一個人從教務室把全年級的化學練習教材都給扛過來了?”
祁初挑了挑眉,語氣平靜地回應道。
“小夥子嘛,就當鍛煉了。”化學老師一邊笑着一邊轉移了話題,“那個新同學,器材箱給我拿吧,這次的器材還蠻沉的。”
聽到化學老師的口中崩出的這話,祁初的反應遠比秦遠辰要大多了。
祁初猛地轉過頭,把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到化學老師身上。
仿佛在那一瞬間又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秦遠辰在祁初三米之外都能看見他頭上仿若凝成實質的三個巨大的問号。
“我拿着就好了,不重。”
秦遠辰昧着良心說着客套話。
“是嗎,那辛苦你了。”化學老師也沒堅持,笑了笑就空手走在他們身邊。
走在前頭的祁初都快酸成濃鹽酸了。
人家以前左手捧練習冊,右手拎器材箱,都沒有被“辛苦你”過。
就知道心疼那種看起來軟軟的omega。
都沒有人想過心疼下他這個嬌弱的鐵alpha嗎?
“不過真的不重嗎?”化學老師根本不知道“見好就收”這四個字怎麼寫,“之前祁初天天念叨着太沉了手要斷了,我才忍痛把整瓶的試劑換成分裝的。”
“既然不重的話,那以後我還是帶上整瓶的試劑吧。”
“祁初你不行啊,明明都是年輕的小夥子,怎麼就你這麼虛呢?”
祁初沉默着,腳步卻加快了。
化學老師也不惱,就跟在他後面念念叨叨。
“你看看2班的課代表,人家就沒跟我抱怨過。”
“還有我教的7班和8班。”
教學班的同學可能是來自不同的行政班,因此每個行政班一個課代表。
比如他們現在這個教學班,就是由高二(1)班和高二(2)班這兩個班中選了化學的人組成的。
秦遠辰在後面看着前面這兩人的互動,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個表情包——
女孩前面捂着耳朵,男孩後面吹着喇叭。
生動形象,既視感不要太強。
不過一向尊師重道、和老師保持距離的秦遠辰還挺羨慕他們這種相處模式的。
直到他聽到化學老師在“話療”祁初無果後,歎了口氣,頗為認真地換了個話題。
“你真無趣,還是炸實驗室有趣得多。”
罷了,這兩人一丘之貉。
—
等到了實驗室,看到化學老師從器材箱裡陸陸續續拿出裝着粉末、裝着溶液的幾十個瓶瓶罐罐後,秦遠辰才明白了這個看起來小巧的器材箱的重量從何而來。
把瓶瓶罐罐在講台上一字排開之後,化學老師最後從器材箱中拿出個噴槍來。
秦遠辰嘴角抽了抽。
這麼……過火的嗎?
是酒精燈火還不夠旺嗎要拿噴槍?
講台上的化學老師拍了拍手,等下面的同學們都安靜下來看向他這邊,才把噴槍舉了起來,點起了火。
“這節實驗課,正如大家所見——我們進行的是焰色反應和鋁熱反應的實驗。”
“祁初上來把我們今天測試的試劑名稱和反應式寫在黑闆上,大家翻到實驗手冊的相關内容頁看一下。”
“為了今天實驗的效果,我特意準備了幾個噴霧瓶,先給我點時間讓我把溶液裝進去。”
化學老師關了噴槍放在講台上,獻寶似的拿出十幾個小巧的噴霧瓶來。
祁初歎了一聲,認命地上去寫試劑名稱和化學反應式了。
但秦遠辰沒有錯過他眼中的迫不及待和躍躍欲試。
化學老師在講台上往噴霧瓶裡裝着溶液,祁初在黑闆上寫着試劑名和反應式,但底下的同學們卻沒有按照“事前分工”那般認真看着實驗手冊上的焰色反應和鋁熱反應的相關内容。
反倒是認真地盯着講台上的兩人。
眼裡的興奮和期待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