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眼看着懷中的女子消失在視線中,他的雙手還未來得及收回,就那樣僵在半空中,随後才慢慢放下。
他的眼神深邃如碎玻璃塊,閃爍着難以言明的意味。
耳邊傳來了鹿宴的聲音,他擡手握住了鹿栀纖細的手臂,滿臉的焦急與關切。
“姐,你走那麼急幹嘛?瞧你額頭都撞紅了!”
聽出了鹿宴聲音中帶着擔憂,讓鹿栀心中湧起一絲暖意。
“诶,沒事。”鹿栀輕輕拍了拍鹿宴表示安慰。
鹿宴這才放心,轉頭朝時嶼問道:“對了,時嶼哥,你怎麼在這?是不是奶奶叫你過來的?”
時嶼點了點頭,随後帶着幾人便進屋吃飯。
鹿栀自覺地坐在了奶奶的旁邊,也沒有去看時嶼的反應。
時嶼見狀,一雙眸子清冷,也自覺地坐在了離她稍微遠一點的對面。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
因為奶奶在場,很多事情不方便說。
他們便聊了一些家常,鹿栀也找到了些話題,和時嶼的視線交彙了幾次,卻發現對方并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淡淡的瞥過她一眼。
飯桌上堂哥鹿奇突然開口:“栀栀今年好像是25歲了吧,有男朋友了嗎?”
話音剛落,鹿栀用來夾菜的筷子微頓,随後她淡淡開口:“堂哥今年29了吧,有女朋友了嗎?”
“噗呲。”鹿宴忍不住笑道。
“我還不急,目前事業最重要……不過呢,局裡也有人追我呢,隻是我看不上。那栀栀呢?可有人追?”鹿奇邊說,邊悄悄瞧了眼時嶼。
又大聲說道,聲音洪亮:“我記得你有個高中同學,叫什麼來着。”
鹿奇的話語不斷在空氣中回蕩,這時,他突然注意到時嶼的雙手緊握住了手中的碗筷。
随後,時嶼擡起手來,夾起一根菜,冷漠的眼神仿佛對于鹿奇口中的話并不在意。
“好像是叫那個徐什麼,徐遲是嗎?”鹿奇再次試探。
“好像是有那麼一個人追過我姐。”鹿宴回答道。
“我不記得是誰了,堂哥你還要吃飯嗎?等下還有事要忙呢,别再談這些了。”鹿栀的話語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鹿栀話音剛落,她的視線不經意間與時嶼相交,他的手中夾着一塊糖醋排骨。
仿佛她們的對話,他全然無感,淡然自若。
是啊,他曾說過不喜歡自己,那麼她也無需顧忌他的感受,隻要開開心心無所顧忌地相處就好。
反正她也不喜歡他。
這般想着,她随即伸出手去夾起一塊糖醋排骨,輕柔地送進唇中。
糖醋排骨是奶奶的拿手菜,也是鹿栀最喜歡的一道。
它的口感外脆内嫩的,表皮是由濃郁的糖醋汁包裹着,口感酸甜交織,香氣濃郁撲鼻,入口令人愉悅。
幾人吃完飯後,便移步到沙發上,開始對虐貓嫌疑人進行深入剖析。
鹿栀将傍晚的調查一五一十地陳述出來。
“這麼看來,陽大叔貌似并沒有什麼異常舉動。”鹿宴發表看法。
鹿堂哥接話:“他雖然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實人,不過還是有可疑點的。”
“比如,冰箱裡有很多的酒……是不是可以猜測他愛喝酒呢。
還有,他老婆當初跟人跑了,有沒有可能因為他酗酒,所以跑去跟别的男人跑了?當然,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
堂哥說這番話時,目光緊緊盯着鹿栀,“栀栀,你和陽大叔有過接觸沒?你是從哪裡得知他有虐貓的怪癖的?你還知道一些其他的線索嗎?”
鹿栀:“……”
她緩緩将視線移到窗外,此時窗邊正站着一隻迷茫望的大白。
所以……她該怎麼開口告訴大家,自己是從一隻貓那裡得到的信息?
萬一他們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抓去研究呢?
鹿栀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說了,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當她準備開口避開這個死亡話題時,時嶼的清冷嗓音響起:“按照你們所說的細節,陽大叔還有幾處異常的地方。”
“第一:鹿栀以大白餓了為借口,陽大叔卻說有韭菜可以讓大白吃。可是——”
“貓咪不能吃韭菜。因為韭菜含有硫化物成分,會破壞貓咪的紅血球,導緻貧血。同時也會引發貓咪嘔吐。”
話落,鹿栀給對方透了一個贊許的眼神。
因為她自己也發現了幾點不同尋常的地方,于是她細細道來:
“我贊同時嶼的說法。因為除了他所的這一點,我還發現了陽大樹冰箱裡的雞胸肉,是用醬油等各色調料腌制的。”
如果陽大叔真的疼愛流浪動物的話,他會不知道貓咪不能吃鹹的腌制的食物?
要知道貓貓狗狗不能吃鹽是最基本的常識了,因為它們的皮膚可沒有跟人類一樣的汗腺,而身體内的鹽分又要經過腎髒來排出體外。
要是吃的太鹹的話,最明顯的症狀就是加重了腎髒的負荷最終可能導緻腎衰竭。
想到這,鹿栀越發覺得陽大叔可疑。
陽大叔他又不是不懂得上網,因為他在村長那,是賣小麥的網店客服。
既然都懂得上網,那對熱愛動物的人來說,也一定會查詢相關知識。
即便不知道,一旦他喂了流浪貓吃韭菜,那麼流浪貓可能會嘔吐,那他也必然知道,韭菜不能吃!
所以,結合以上情況,可以有一個最基本的結論。
那就是陽大叔并不是真心喜歡小動物小貓咪,而是别有用心做給别人看的戲碼。
因為即使是再懶的人,既然這麼喜歡貓咪喜歡流浪動物,都這麼多年了不可能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但是這一切還都隻是猜測,我國可是法治社會,講什麼問題都是講究一個證據的。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陽大叔這隻老狐狸平時僞裝的太好了,要找出有力的證據出來并不簡
單。
鹿栀很煩惱,苦思冥想要怎麼才能讓這隻老狐狸露出“尾巴”。
時嶼清冷的嗓音響起:“他的房間内一覽無餘,鹿栀說她隻見到膠片,可那裡隻有膠片,那相機呢?
有沒有可能,相機在另一個地方?”
“我記得,陽大叔在麥田附近有個小倉庫!”鹿宴說道,“可是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私闖民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