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間,戚月剛轉過半個身子,便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抓住了左肩,用力向後扯去。
突如其來的沖擊力讓戚月的身體失去平衡,跌落在宿則的床上,與此同時,戚月的左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她側過頭,一隻手正在緊緊禁锢着她的左手,順着這隻手望過去,戚月對上了宿則那雙含笑的眼睛。
直到這時戚月才發現,宿則長着一雙桃花眼。
順着眼睛往下,是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再往下,便是宿則以一種無法言明的姿勢,坐在戚月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戚月沒有被控制的右手突然蓄力,趁機拍向宿則的胸膛,宿則一時不察,被她掌風推得摔向床尾。
戚月迅速坐起,低頭發現自己的衣服也有松動。
一聲輕笑從床尾傳來,戚月擡頭,發現宿則靠在床尾,正在伸手擦拭唇角的血迹。
剛才那一掌自己完全沒有收力,怎麼就沒把這貨打死?
“理論上來說,我應該殺了你。”
“以你我目前的境界修為,我若動手,你必死無疑。”
宿則倚靠在床尾,觀察着戚月的神情,沒有看到預料之中的變臉,宿則覺得有些無趣。
“可我若真的動手,先不說事成之後,會引來覃宗主的猜測,單是你師兄這邊,便無法解釋。”
戚月靠在床頭,面無表情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不過你放心,剛才我所講的,都是之前的想法。”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與其立刻反殺,徹底将你我之間畫上句号,倒不如将彼此之間的發展續寫下去。
畢竟,我們可以是這世界上最親密之人。
本就應該日日夜夜,彼此糾纏,互相折磨。
打定主意的宿則神情愉悅,他更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仰身躺在床上。
“今夜之事,權當戚道友開的玩笑,宿某不會在意,戚道友也不必放在心上。”
“一路折騰下來,宿某有些累了,戚道友要一起休息嗎?”
月光漸漸退隐,東方的天色已經泛白,戚月無視了宿則越發愉悅的面容,她起身下床,走向了窗邊。
“自始至終,你都沒有陷入沉睡,想必你也清晰看到了全過程,我深夜潛入,的确是為了殺你。”
“既然我已經做了駭人聽聞的決定,便也做好了承擔失敗的準備。”
“或許此事在你看來是玩笑,但于我而言,卻是内心最真實的決定。”
在窗邊站定之後,戚月回過頭,望着躺在床上的宿則,神情平靜。
“自現在起,在今後的日子中,無論我做何事,你若攔我一分,我便殺你三分!”
“你若殺我三分,我便還你十分!”
一字一句,堅定無比。
宿則的臉色瞬時黑如鍋底,戚月看到之後,心情大好。
壓在心上的石頭仿佛落了地,她輕快地推開了窗戶,在飛舟之上觀賞晨霞,實屬難得的機遇,當然得抓住機會好好欣賞。
隻是窗戶打開的那瞬間,戚月忽然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吱呀——”
窗戶打開之後,戚月與站在飛舟前端的李沂清四目相對。
戚月:!!!
她記起來哪不對了,她現在不是在舟尾自己的房間中,而是在舟頭宿則的房間中。
反應過來的戚月連忙關上窗戶,心跳加速地沖向門口。
“咯吱——”
同一時刻,戚月打開房門,與對面打開房門的江複軒目光交彙。
戚月:!!!
“早上好。”
戚月強作鎮定,與江複軒打了招呼,随後連忙走回自己的房間。
江複軒滿臉錯愕,他的心中充滿疑問,為什麼大清早會看到戚月從師弟的房間中出來。
“早上好,師兄。”
回過神來的江複軒,看到宿則衣衫不整的站在自己面前,風中淩亂。
江複軒左腳邁右腳的竄到宿則的門前,他的聲音顫抖不已。
“你們兩個……”
“師兄,折騰了一晚上,我有點累,先休息一會,這件事我們晚點再聊。”
宿則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疲倦,他随即關上了房門,留下江複軒獨自站在走廊中。
折騰了一晚上?
師弟有點累?
想休息?
那為什麼戚月蹿的跟撒腿追鷹的兔子一樣?
思及某處,江複軒豁然開朗。
師弟他,該不會……
江複軒望向舟尾的房間,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恰巧此時,李沂清從前方緩步而來,四目相對之後,江複軒率先扯出了一個笑容,李沂清表情略顯僵硬,随即回應了一個笑容。
李沂清:隻一眼沒看到,單純的師妹便被壞心眼的宿則诓騙了,這該如何跟師父交待?
江複軒:戚月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竟能折騰師弟一晚上,若是日日如此,師弟如何能受的住!
對視之間,他們對自家師妹(師弟)以後的生活,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