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戚月的面前,兩個人一起盯着微生疏的背影,白金的外袍在陽光下折射的光芒,反射到了二人的眼中。
“你們談了些什麼?”
眼見微生疏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戚月轉過身,繼續看着不遠處的天衍宗弟子。
“你沒聽到?”
宿則随即上前一步,與戚月并肩而立,“他在你們身邊布下了隔絕陣法,我探查不出。”
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戚月身邊,等待着她的回答。
“沒什麼,聊了會閑話罷了。”
戚月的話,猶如一桶冰水,澆滅了宿則心中的熱情。
他聽出來了,戚月是不想告訴自己和微生疏的談話内容,也感覺到了戚月對自己的防備。
這一瞬間,萦繞在宿則心頭的煩躁、郁悶等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了冰冷平靜。
他壓下心底的那一絲苦澀,不動聲色的退後了一步,說話的音調,猶如冬季撚過指尖的冰雪。
“如此便好。”
正準備應付宿則刨根問底的戚月霎時間聽到這個回答也有些驚愕,她嘴唇微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再次閉上嘴。
不遠處,天衍宗的弟子已經圍着眼前的礦脈來回了幾次,兩個人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行動。
“在你的眼中,微生疏是個什麼樣的人?”
戚月的聲音在宿則的耳邊響起,他稍加思索,随即給出了答案。
“人宗少主,為人善謀,處事果斷,推演之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擔得起宗主之位。”
“太史寒呢?”
“天宗少主,雖為女子,然為人和善,處事圓滑,雖然在推演之術上比不得微生疏,但仍舊不容小觑。”
戚月聽完宿則的話,未發一言。
不遠處的天衍宗弟子似乎完成了任務,開始離開,看到此處,戚月和宿則也準備回去。
他們轉過身,開始往外走去。
“你覺得太史寒和微生疏,誰更适合天衍宗宗主之位?”
戚月的詢問仿佛在宿則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不假思索,便給出了答案。
“微生疏。”
"為什麼?"
“因為微生疏的境界與武力,在太史寒之上。”
戚月聽到宿則的這句話,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一宗之主,除卻眼界、心境、能力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境界和武力。
若境界不是最高,武力不是翹楚,又如何能鎮得住下屬,守得住宗門?
單憑這一點,太史寒便輸的一敗塗地。
“難道微生疏拉攏你,幫助他奪得宗主之位?”
戚月不得不承認,宿則很聰明。
“他告誡我,不要插手他們宗門内部的争鬥。”
宿則聽到戚月這句話,思索了幾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的建議,不要插手。”
“為什麼?”
“這百年間,天人二宗争鬥激烈,從未停止。”
“無論最後哪方勢力獲勝,但說到底,也是宗門内部争鬥。可一旦外部勢力插手,本質便會發生改變。”
“到時候,輕者,引起各宗門互相猜忌;重者,修真界的勢力平衡可能會被打破;更甚者,會因此波及到各州境。”
戚月聽完宿則的話,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啾啾——”
不知道從哪飛來了一隻黃色的小鳥,它先是圍繞着宿則飛了一圈,随即停在半空中,歪着頭,思索了一會後,便飛向戚月,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肩頭上。
戚月側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鳥,随即伸出手,隻見小鳥蹦着跳上戚月的手。
宿則和戚月共同看着眼前的小鳥,意外的發現,小鳥尾巴的羽毛呈現出淡淡的金色。
戚月擡起頭,環顧周圍,随後托着自己的手,向上,猛地一扔。
宿則:???
突如其來的沖擊力讓小鳥不得不煽動翅膀,隻見它在半空中飛翔一圈之後,再次落回了在了戚月的肩膀上。
戚月:……
眼見戚月再次環顧四周,宿則生怕戚月再次把小鳥扔出去,索性把它抓了過來。
“這小鳥看起來還挺乖的。”
小鳥被宿則捉在手中,并不掙紮,宿則撫摸着小鳥的羽毛。隻見對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他左右環顧,發現路邊并肩生長着幾棵小樹,便選擇了其中一股枝葉,将小黃鳥放了上去,待到其牢牢抓住之後,才松開了手。
戚月看着宿則輕柔的動作,有些意外。
沒想到看起來高冷善變的宿則,竟然也有這麼柔軟的一面。
宿則回過神,便看到了戚月略帶戲谑的表情,他有些無奈,越過戚月。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戚月跟上宿則的腳步,在小黃鳥的“啾啾”叫聲中并肩遠去。
“雖然看起來男才女貌,但他真的很礙眼,是吧!”
不知何時,白衣墨發的男子站在樹旁,對着枝葉上的小黃鳥說話。
小黃鳥歪頭看了看男子,然後往旁邊挪了兩步,随後振動翅膀,“嗖”的飛走了。
望着即将消失在山路盡頭的戚月,白衣男子掩唇輕咳,随後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