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的生死,現在掌握在你的手中。”
狂風驟起,遠處的烏雲疾馳而來,将天空中的血色太陽遮去了一半。
“嘩啦——”
人傀身上的鎖鍊突然斷裂成了幾截,緊接着,鎖鍊突然升空,飛速向着臨安城的不同方位飛去。
待到鎖鍊消失不見,人傀的身上突然湧現出熒熒火光,呼吸之間便化為一堆灰燼。
原本安靜的路人突然變得狂躁不安,他們開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手臂,不一會兒,鮮血便從傷口中湧出。
從戚月的視線内,她能看到血液離開皮肉,在空氣中凝結為無數血線,向着空中的紅日湧去。
“奪魂歸魄。”
戚月看着逐漸被血絲圍攏的太陽,輕聲呢喃。
“什麼?”
李鴻玉看着面前的場景,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身上也有些癢。
“奪魂歸魄,修真界十大禁陣中排名第四。”
“驅動此陣不光需要一位至善至純之人作為陣眼,還需要萬名無辜之人的血肉填陣。”
“啊?”
李鴻玉小幅度的撓了撓手臂,“可是名字聽起來,也沒那麼恐怖啊。”
“你以為奪奪的是誰的魂,歸的是誰的魄?”
宿則冷不丁的開口,把李鴻玉吓了一跳。
“是誰的?”
“奪萬人之魂,歸一人之魄。”
“?”
“奪萬名填陣之魂,歸一位布陣之魄。”
戚月的聲音沙啞,宿則看着她緊蹙的眉頭,剛想要開口安慰,便被李鴻玉打斷。
“月姐姐,我好癢啊!”
“你不覺得癢嗎?”
癢?
戚月驟然回頭,發現李鴻玉已經将胳膊撓的慘不忍睹,她看向遠處的李雲霆,發現對方也忍得痛苦。
“不能再拖了!”
宿則瞬間明白了戚月的意圖,他迅速掏出兩張昏睡符,催動之後沿着李鴻玉等人飛去。
“看好他們三個。”
三個?
戚月疑惑,雲蔚然有周陸護着,周陸有微生疏罩着,他們這邊,除了李鴻玉和李雲霆毫無法力之外,也沒其他人了。
她剛想詢問宿則,突然被眼前伸出的手臂阻攔,戚月擡起頭,發現宣昀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戚月:……
“我說,你差不多該開始了。”
李逸興不知何時攀到了城門的樓頂,他俯瞰着下方喧鬧的景象,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耗費如此大的心血,布置完成這個陣法,可不是讓你拿來看的。”
他的目光掃向圍牆,“别忘了你該做的事。”
“當然。”
鐘承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他從圍牆上站了起來,“今日得見故人,我心甚喜,未免叙舊被人打擾,無辜之人可以離開。”
“微生疏。”
此刻的戚月無比冷靜,“你帶宣昀他們離開!”
“阿月……”
“微生疏!”
戚月的音調拔高,“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我不走!”這是宣昀的聲音。
李鴻玉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她的氣息微弱,“我……也不走……”
戚月:這一個兩個的都是犟種,煩死了!
鐘承似乎是被眼前的場景感動到了,他贊歎的鼓掌,“好一副相親相愛的場面啊,我都被感動了。”
“既然這樣,那就……”
“都别走了!”
鐘承看着下方的人快速變臉,神色愉悅,“你看,有這麼多人陪你。”
“李沂清,你高興嗎?”
李沂清聽完鐘承的話,神色平靜,江複軒等人亦是一頭霧水,唯有戚月,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掠過一絲驚愕。
她明白了。
其實自從夢醒以來,戚月始終不理解大師兄為什麼會屠城入魔。
如今看來,大師兄或許并非自願,很可能如此刻的他們一般,身陷囹圄,最終被迫走上不歸路。
想到這裡,戚月感到壓在心頭已久的重石終于有所松動。
當時的大師兄或許孤身一人,無力自救,但如今她們人多勢衆,定有破解之法。
“你這都屬于強買強賣了,他就算再不高興,能有什麼用?”
江複軒玩世不恭的語氣,令鐘承的神色越發扭曲。
“你還是如此好命。”
“過去了這麼多年,依舊有人願意為你出生入死。”
“你這個……”
宿則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江複軒的嘴,讓他将未說完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李沂清微微眯眼,遙看着城牆上的身影。
“勞你挂念,多年過去,我過得很好。”
“不過你看起來,似乎過得并不好。”
“我說的對嗎?”
“李修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