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沒接,隻用眼神掃了一眼:“就這家吧,看着不錯。”但實際上,圖片上是人是狗她都沒看清。
但她定了,宋紹淮就沒有意見。
車子發動,任濤不好打擾認真開車的宋紹淮,隻能轉移目标,同後座的岑嘉搭話。
“話說小美女,追你的人應該挺多吧?跟你哥住一起,你平時約會方便嗎?”
岑嘉沒出聲,下意識看向宋紹淮,下一秒就見他冷邦邦地扔出兩字:“坐好!”
車上三個人,隻有任濤朝後座側過大半個身子,這兩字顯然是對他說的,更顯然的是,任濤不會聽他的。
“你好好開車就行。”說完,任濤繼續問岑嘉,“他給你設門禁嗎?是不是管你管的特别嚴?”
任濤和宋紹淮其實認識好幾年了,隻是近兩年宋紹淮工作很忙,兩人才沒怎麼見面,以至于他同岑嘉完全不認識。
“沒有,哥哥對我挺好的。”宋紹淮從沒對她設過門禁,所以上次限制她活動時,她才會氣得話都不和他說。
“真的假的?”任濤擺明不信,在他看來,宋紹淮是一個很有可能列十七八條家規出來的人,若不遵守,要不訓人,要不就斷生活費。
“真的。”岑嘉說,“哥哥會給我做好吃的,會陪我看電視,陪我逛超市……”
“等——等會。”任濤打斷了岑嘉,他越聽越不對勁,狐疑地看向開車的宋紹淮,“她說的是你嗎?你會做飯?還看電視?你不是說那是浪費時間嗎?”
宋紹淮不答,隻認真開車。
晚飯時,情況和在車上差不多,全程隻有任濤一張嘴叭叭個說不停,岑嘉和宋紹淮都很沉默,若不是任濤天性樂觀話多,處在這樣的氛圍中,多半是要消化不良的。
期間,任濤起身去洗手間,一直沒開口的宋紹淮才出聲:“你剛才給我打了近十通電話。”
一般情況下,岑嘉最多打兩三次,知道他在忙,她就會改發消息,等着他回電話過去。
“……我怕你出事。”岑嘉咬着筷子,垂眸沒看他。
“是嗎?”難以分辨情緒的音色下,卻是意有所指,“真擔心我,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助理?”
他的員工,平日裡也是這樣遭他步步緊逼的嗎?岑嘉不确定,她隻知道自己的的手心已有些濕潤。
“……沒想那麼多。”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宋紹淮沒讓她在這種提心吊膽地狀态下持續太久,直截了當地拆穿了她。
“是怕我去找他吧。”
“咔”一聲,是牙齒重重咬合在筷子上的聲音,頓時,酸痛感從口腔中湧上,眼前一片霧氣,岑嘉險些疼哭。
“這些菜不夠你吃?需要你對筷子下嘴?”對面的宋紹淮顯然也聽到了,無奈搖頭,起身到她身側,“張嘴,我看看。”
“不,不用了吧。”從明确自己心意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法坦然面對他的靠近。
宋紹淮以為她是在意形象,反倒又靠近了些:“我會替你擋着些的,别人看不到。”
沒辦法,岑嘉隻能張嘴。
任濤回來的時候,因為角度的關系,隻看到宋紹淮捏着岑嘉的下巴,兩人臉貼着臉。
三觀受到猛烈地沖擊,他愣在原地,硬是發不出一點聲響,直到兩人分開。
岑嘉是最先看到任濤的,見他一臉震驚,雖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因為心虛,立刻解釋:“……我不小心咬到筷子了。”
任濤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在接吻呢。”
說者無意。
宋紹淮卻是動作一頓,而後默默喝了口水,岑嘉則是低頭将餐桌上的碗筷擺的整整齊齊。
一句話,兩人神色皆不自然,唯有任濤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幹飯,完全沒有反思自己的意思,正常人會鬧出這樣的誤會嗎?
晚飯結束後,任濤想叫宋紹淮去下一趴,被宋紹淮以岑嘉明天有課拒絕了。
将人送去酒店,車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許是因為剛才的誤會,車裡氣氛有些詭異。
靜默一瞬。
宋紹淮降下車窗:“等我會,我去買瓶水。”
“好。”岑嘉将自己完全隐沒在黑暗中,直到宋紹淮下了車,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便利店裡,宋紹淮剛掃碼付完錢,一群高高大大的男大生鬧哄哄地從外進來,個個穿着球衣,縱使一身汗味也掩蓋不了的青春蓬勃。
附近就是體育館,經常有人在這打球,沒什麼奇怪的。
宋紹淮隻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直到聽見有人喊:“程飛,你喝什麼?”
“冰可樂。”人群中,身姿最為突出的人揚着酒窩,正是宋紹淮所認識的那位。
審視的目光頃刻變得銳利。
程飛有所察覺,擡頭見到宋紹淮,心中了然,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他道:“你們先回,我有點事。”
便利店最邊上,供顧客休息吃東西的長桌前,兩人并排坐着。
宋紹淮的神色由最初的審視和警告逐漸轉為疑惑。
“你們沒在一起?”
程飛笑了笑,有些無奈:“我倒是想,可她又不喜歡我。”
宋紹淮怔了怔,眼下的情況明顯不在他的預料之内。
岑嘉喜歡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