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涼意過甚。
宋紹淮竟覺得有些難以抵擋。
他當岑嘉和程飛是過家家,年紀不大的兩人談什麼愛情,不用他出手就散了。
可岑嘉現在卻很認真地同他說,她有了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一瞬間,他不知如何應對。
直到良久以後,他才緩慢無聲地吐了一口氣:“隻能是他?”
“嗯。”
周圍來去的路人不少,見到外形靓麗的他們,多會回頭再看一眼,這一眼便會發現,女生沒有擡頭的那幾秒裡,男人眼裡皆是克制的愛意。
剩下的路,岑嘉和宋紹淮都沒再出聲,一直到了酒店,宋紹淮才問她要了身份證去登記。
兩間房挨在一起,進門前,宋紹淮說:“早點休息,有事直接過來敲門。”
岑嘉點頭。
兩人各自進屋。
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長達半分鐘後,宋紹淮才接通,因為是任濤打來的,多半沒正事。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任濤問他:“你近期打算回江市嗎?到時候叫上我。”
任濤不是江市人,在江市也沒親戚,宋紹淮以為他要去玩:“暫時沒這個打算,江市不大,你自己去吧。”
“那怎麼行?”
宋紹淮沒明白他不行的點在哪,卻也沒心思再問:“沒其他事的話,我先挂了。”
通話結束,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加之酒店陳設簡單,寂靜之下更顯空蕩寂寥。
宋紹淮頗為煩躁,開了窗又關上,關了又開,就連椅子上的外套都礙了他的眼,被他扔進了衣櫥。
直到,他在西褲口袋裡摸到一支燙傷膏。
浴室裡,岑嘉已經脫掉了衣服,正要邁入淋浴區時,聽到了敲門聲。
門外是宋紹淮。
“藥忘了給你。”
“哦,好。”岑嘉接過藥,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還有事?”
宋紹淮搖頭:“沒,洗澡當心些。”
岑嘉點頭:“那晚安。”
說完,門就要關上,但即将要合上的那一秒,一股由外向内的力道阻止了她。
是宋紹淮的手抵在了門上。
岑嘉不明就裡,疑惑看他。
“感情的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宋紹淮擡眼,視線與她相對,“縱使你現在非他不可,但未來的事很難說。”
岑嘉沒出聲,她沒法袒露。
宋紹淮卻将她的沉默,當成了無聲的反抗。
“回了蘇市,我會去找他,你可以好好看一看,面對壓力,他是和你一樣,還是選擇落荒而逃。”
岑嘉頓了一下,反應過度:“不行!”
宋紹淮以為她在維護程飛,臉色是少有的難看。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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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榕市回來的第三天,岑嘉在校門口等了宋紹淮很久,但他一直沒出現。
手機打不通,消息不回。
這要放在以前,岑嘉隻當宋紹淮是公司太忙忘記了,但現在——
終于,在無助的情緒徹底轉變成慌亂和恐懼前,熟悉的車牌停在了自己跟前。
宋紹淮一下車,她就迎了上去:“怎麼這麼久才來?你去哪了?”
她眼底的情緒,宋紹淮一眼看透,但礙于還有第三個人在場,他沒有挑明:“去機場接了個人,耽誤了一會。”
順着宋紹淮的視線,岑嘉看向了從車上下來的人——任濤。
“嗨,小美女,又見面了。”
相比于任濤的熱情,岑嘉就要冷淡多了,甚至還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意思:“你好。”
任濤不明就裡,用胳膊肘碰了碰宋紹淮:“你惹小美女生氣了?”
宋紹淮沒搭理他。
副駕被占,岑嘉坐到了後座,不過也好,她有足夠的空間慢慢平複情緒,幾次深呼吸之後,心髒不再砰砰亂跳。
駕駛位的宋紹淮,透過中央後視鏡将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直到副駕的任濤遞來手機。
“這家餐廳評分不錯,去這怎麼樣?”
宋紹淮沒定,又将手機遞給後座的岑嘉:“看看,晚上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