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門進去,卻見姜雪蓋着被子蜷縮在床上,嘴唇幹涸,滿臉通紅。
他快步過去,伸手探上她的額頭,溫度燙得吓人。
他用耳溫槍測了一下,居然達到了四十度。
姜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床邊的人影,眼神渙散,“你怎麼還沒走?”
“你發高燒了”,燼野眼中滿是焦慮,“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姜雪聲音細如蚊蠅,“我可能是得了流感,去醫院也隻是開奧司他韋。”
她費力地想要撐起身體:“樓下有藥店,我去買點藥就行。”
“你别動,我來”,燼野連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姜雪蹙起眉頭,虛弱地推拒着:“你快走吧,别被我傳染了……”
燼野不聽,“我打了流感疫苗,而且抵抗力很好。”
他迅速下樓買了退燒藥和感冒藥,又折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新鮮的蔬菜和肉類。
回來後,他挽起袖子走進廚房,開始熬煮營養粥。
很快,清香的米粥味道飄滿了整個屋子。
燼野端着一碗溫度剛好的粥走進卧室,“姜雪,起來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
姜雪燒得渾身酸痛,骨頭像散了架一樣,根本沒什麼力氣。
她努力想坐起來,卻晃了一下,差點倒回去。
燼野放下碗,上前扶起她,讓她倚在自己懷裡。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遞到她唇邊,“張嘴。”
他的聲音是命令式的,動作溫柔得卻像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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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高燒來得兇猛,退得也算迅速。
一周後,身體徹底康複的姜雪接到了韓承的電話,兩人約在了一家口碑不錯的中餐館。
菜剛上齊,韓承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上次見你還是酒窖,現在你跟燼野那小子,進展到哪一步了?”
姜雪夾菜的動作頓了頓,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燼野那張臉。
其實他受傷的右手根本沒好利索。但這段時間她生病在床,他為她換毛巾、喂水、熬粥,甚至掖被角,都是用了那隻傷了的右手。
她偶爾醒來,能看見他蹙着眉,極力忍耐着疼痛,卻依舊盡心盡力地照顧她。
他是站在娛樂圈頂端的男人,卻甘願在她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裡,對着手機上的菜譜研究半天,然後端出一份份味道不錯的食物。
她高燒說胡話的時候,也是他握着她的手,一遍遍低聲安撫。
這些畫面如同慢鏡頭,在她眼前一一閃過。
相比之下,前夫王思達在她生病時,總是借口加班不回家。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大概率是和趙晨躲在哪個角落風流快活。
天壤之别,莫過于此。
韓承是什麼人,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
雖然姜雪不作聲,他也猜得個七八成。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悠悠地勸:“我經常和娛樂圈的人打交道,燼野吧,雖然也在名利場,但确實是個潔身自好的。出道這麼多年,身邊連個雌性蚊子都少見,業内評價頂呱呱。更重要的是,人家對你十年如一日。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
姜雪笑了,“所以你現在不是他‘情敵’了,改行做‘媒人’?”
韓承也笑,“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可得好好把握,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姜雪反問道:“光說我了,那你呢?韓大作家,你有着落沒有?”
韓承聞言,放下茶杯,臉上有些得意,“今天找你,主要也是為了這事。”
姜雪有些意外,“什麼情況?”
韓承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們學校裡面,是不是有個叫譚嘉昀的老師?”
姜雪努力回想了一下,點點頭,“是有這麼個人,教語文的。挺年輕的一個小姑娘,文文靜靜的很漂亮。”
“不過我們不在同一個辦公室,沒怎麼說過話”,姜雪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她的?”
韓承神秘一笑,“我跟你說,那簡直就是命運的邂逅。”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他的“奇遇”。
“前幾天,我剛走進一家新開的咖啡店,就看見一個女孩子,白裙子、黑長直,捧着本書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看。那時候的陽光正好,灑在她身上的那刻,簡直了……”
“我覺得她就是從我筆下走出來的小說女主,每一個細節都完美戳中我的點。”
“她後來接了個電話,拿了咖啡就匆匆忙忙走了,錢包落在了座位上。”
姜雪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然後我是拾金不昧啊”,韓承挑了挑眉,“我打開錢包想找失主信息,結果就發現了你們學校的出入卡,上面清清楚楚寫着‘譚嘉昀’三個字。”
姜雪恍然大悟,“那錢包你帶來了嗎?給我吧,我幫你還給她。”
韓承卻擺了擺手,“哎,先别急着還。”
他湊近了些,“你先幫我打探打探,她有沒有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