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像被釋放了的老鼠一般,叽叽吱吱的,在樓中到處亂竄,一直竄到地下最深層室去。
一瞬間,廢墟似乎有生命般的活了過來。
隻聽從深地底裡發出的得一聲“咔嚓”巨響,無數隻老鼠從地底湧現出來,奔向廢墟的無數角落。
男人忍不住的皺了眉,抱着衣服躲在一邊,看着這些張牙舞爪的鼠群,像慶祝般的交頭接耳,首尾環銜。
當老鼠停息之後,那地下深處,慢慢亮起了燈光。
男人順着燈光好奇的走進地下室,沒有發現衣服和食物,卻看到一片巨大的陰影撒在地面上,他好奇的擡起頭,眼前的東西碩大而詭異,他看着有點癡迷,像是在看一件精湛而震撼的藝術品般,呆楞在原地。
機器般輪轉的聲響,直鑽他的耳膜,他看得面前巨物裡慢慢閃起一塊藍底小屏,它閃過幾排白色代碼,男人剛上前還沒看清究竟,那屏幕像是被什麼系統入侵一般,突然花了屏,幾番掙紮後,變成沙沙的空白畫面。
機器聲戛然而止的同時,屏幕也熄滅了。
隻有微弱的燈光把巨物的影子打在男人的臉上,陰影在他的臉上切割成無數個正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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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夏幼清并沒有給翟草發信息,她想着也許樊木隻是給她開了個玩笑,又或者如果真是他出什麼事情了,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的自己,是不是就能打消他和翟草複合的念頭。
她喜歡樊木,但他不知道。
樊木是她最喜歡的人。
她喜歡他哪呢?
最簡單的來說首先是臉,然後身材也不錯,手指也夠修長,平日的穿着也是簡簡單單日系風,總之他一笑起來,她就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笑。
他有一對和英俊外貌不相配的一對小虎牙,笑起來特别可愛,一米八幾的個頭,站在她的面前,高高的個子擋住了太陽,根本别想看到天空。
但他比天空有意思多了,他就是她的太陽,位于食物鍊的頂端,低頭看着她,溫暖又刺眼。
可是他卻不是她男朋友。
她也很絕望,她能怎麼辦呢。
她的同桌翟草,身為樊木的女朋友,她甚至都沒辦法恨她。
她太優秀了,就像是從小家長口中的别人家學習最好的女孩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人美聲甜,脾氣還好的不得了。
要是她是個男生,肯定也想和她談戀愛。
因此她完全能理解樊木。
所以當她知道他們倆發生口角的時候,内心裡别提有多高興了。
她心裡暗戳戳的想着,如果他們倆分手了,樊木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妄想不現實,但至少有那麼一點希望,人才活的有意義嘛。
畢竟她認識樊木要比翟草要早的多。
她們是多大認識的來着……
幼稚園?還是小學?
她撓了撓腦袋,瞧她這記性,居然記不清了。
管他呢,反正天降系永遠都是竹馬的噩夢。
電視裡不都這麼演?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樊木的家門口。
樊木的雙親不在國内,因此一個人獨居,他有一枚備用鑰匙放在她這裡,她偶爾會來他家做客,但是自從他交了女朋友之後,她這是第一次來。
她擡起了手,剛想去按門鈴,卻發現門是開着的。
樊木家的門虛掩着,露了一條細縫,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沒人應答,于是開了門,走進了屋子。
“樊木?你在嗎?”
屋子被他收拾的很幹淨,她這種懶人看了都會羞恥于自己的惰性,她試着喊了喊他,但是尋遍了房間,連他的人影都沒有。
奇怪,家裡的電視還開着,他會去哪呢?
這不免讓她想到了某些電影中的綁架情形……
她搖搖頭,努力把這種不靠譜的想想揮之腦後,總之再給他打一次電話看看吧,她又一次撥通了通話。
然而頓時從衛生間裡傳來的鈴聲,卻把她吓了一跳。
他是出門忘帶手機了嗎?
她走進衛生間,他的手機就平放在洗漱台上,她拿起他的手機,手機殼還是他和翟草配對的《這個殺手不太冷裡》萊昂和瑪蒂爾達的情侶圖案,她把手機轉過來,卻發現屏幕上顯示着幾條翟草的未讀短信。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她特别想看他們之間聊了些什麼,于是鬼使神差的,去試探密碼。
就當她把翟草和他的生日試了一遍仍然進不去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背後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樊木?”
一個人影從她的背後飛快的略過,幾乎看不到體态特征。
她拿着手機,朝外面探了探頭,然而客廳裡仍然播放着電影頻道,《楚門的世界》這部電影她已經看過了好幾遍。
夏幼清索性幫他關了電視。
她半倚在沙發上,再次偷偷的研究起他的密碼。然而這次還未觸及到屏幕,那手機卻嗡嗡震動了幾下,自己打開了界面:
來信并沒有電話号碼,也不是社交軟件app的聊天彈框,像是被黑客入侵後的手機,背後還是桌面背景,突然跳出的方框中夾雜着不認識的數字亂碼,幾個字出現在她的面前:
【F-42911,S,1120,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