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
夏幼清感到好奇,花卷似是想起不該提及此事,便又捶胸頓足起來:
“都怪我,我不該提這件事的,殿下,您放心,屬下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風鶴唳,幫您重回華胥,幫您報殺母之仇。”
“殺母之仇?”
“您連這件事也不記得了嗎?”
“是風鶴唳殺的?”
夏幼清有些憂慮的想着,“他背叛了我們華胥,所以現在要斬草除根……因此才找上了我……”
花卷一雙圓眼盯着夏幼清看了好久,從喉嚨深處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風鶴唳暗中結黨營私通敵賣國,勾結司幽族人,在聯姻之會上從中作梗,對女皇讒言妄語,緻使女皇殺掉司幽幼子,惹怒司幽。”
“引得司幽攻進了華陽城下,殺了女皇,也就是……風嘲月殿下,眼下還要把王子王女們趕緊殺絕……”
“我受五大長老之托,和羽沉舟一起護送您逃離華胥,在途徑軒轅邊界的時候,被司幽追上,我與羽沉舟商榷後,由我去調虎離山,之後再也沒聽到您的消息,直至前夜看到了信号光,這才與分别了半年的您重遇。”
“他不是姓風嗎?也是華胥人,為什麼要叛國?”說道風鶴唳,夏幼清的火不打一處來。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隐隐約約的發澀,像是風鶴唳捅的那個刀口,夜風耀武揚威地直往裡面灌。
“哼,什麼華胥族人,一個外族人,不過是女王看中了他有些能耐,賜他姓風罷了。”
花卷鄙夷的從鼻子裡哼出一句來。
“那你便也姓風了?”
夏幼清腦袋裡的問号更多了,“總不能花卷是你的真名吧。”
“屬下倒是想,無奈女王殿下并無賜姓。”
“為何?”
夏幼清覺得自己跟他們對話久了,似乎言辭有些同化。
“屬下确實姓花……”
花卷的臉色有些不好,他神色暗淡下來,“花卷是什麼不好聽的名字嗎?”
“不是不是,我隻是好奇為何取這個名字而已。”
“我的名字是我父親起的,我父親說,母親生我的那晚是個悶熱的夏夜,她正在卷簾給屋内通風,看得外面夏夜的月亮高升,忽覺得陣痛,之後便生下了我。後來我母親回憶時,寫下了一首詩來紀念,父親覺得其間‘明月忽飛來,花影和簾卷。’這句非常好,便取了其中的“花”與“卷”二字,賜我名字。”
夏幼清這才明白此花卷非彼花卷,隻得為自己的無知暗自羞愧。
“花落知是我父親,我們花氏自古便是華胥王族的侍衛,一直傳到我這,便被委派到您這裡來了。”
“侍衛還能傳承的嗎?”
“華胥國是如此,為了保護華胥皇族,侍衛分為三種,第一種是普通的侍衛,保護王族安全,也是王城中最常見的。”
“第二種便是從建國伊始便結下的契使,由最初擁護女王登基的幾大君臣家族為首,為了保護華胥族的血脈,在祖輩時期就結成了血誓,保護皇族。小時入皇室做為伴者,成年後多為将領。我花家和羽沉舟的哥哥,萬家便是其中君臣之一。”
“你哥哥姓萬?那你怎麼姓羽?”
夏幼清對着羽沉舟好奇脫口而出。
“他随了母姓。”
花卷眼見羽沉舟神色不悅,連忙解釋。
夏幼清盯着羽沉舟思索,花卷繼續解釋道:
“第三種,便是非君臣家族的契約者了,雖也稱為契使,但與真正的契使不能比,而且對于契者來說風險更大,因為若是王不比侍從強大,而侍從恰巧有悖逆之心,便會反噬。”
“契使是什麼意思?還要簽訂契約?”
“對,華胥國成立時臣民與君歃血為盟,之後輔佐的每一任王族都要經曆‘血契’,也就是你說的契約,因為彼此血液交融,所以契約者永遠不能背叛契主,這是為了保護華胥族,第一任女王所創下的‘約定’。”
“如果背叛了的話會怎樣?”
夏幼清雖好奇,但也猜到一些,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推測,她還是想要更加理解清楚一些。
“契主怎樣,契約者便會怎樣,契主生,契使便生,契主死,契使便死。”
“二人同命?”
“幾乎如此,但契使死或傷,卻不能關系到契主。”
“所以說……你和羽沉舟……都是我的契使?”
夏幼清驚詫萬分。
“是。”
花卷沖着夏幼清自豪的揚起的尾音,他把袖子撸到胳膊上,展示着小臂上的一塊肉色瘢痕,“這疤痕便是契使的标志。”
夏幼清看得他臂膀上有着一塊指甲大的旋渦似的痕迹,既像太陽又像花朵。
“羽沉舟呢?”
夏幼清好奇起來,撸起羽沉舟的胳膊,卻未發現。
“他的在後頸。”
花卷跳到羽沉舟的身後,攬起他的長發,夏幼清探身過去,果然他後頸中間有着一塊比花卷還要大一圈的紅肉瘢痕,形似飛鳥落下的一根羽毛。
“好漂亮。”
夏幼清對比着他倆的契痕,覺得格外神奇。
“隻要是契使都有嗎?”
“理應如此。”
“他的位置怎麼和你不同?”
“契痕确實并無規定之地。有人長在額間,有人長在胸前,我知道的還有人長在腳底闆呢!”
花卷說着,夏幼清跟着他一起笑了起來,“那也太奇葩了吧!至尊寶嗎?”
“不過……”
花卷頓了頓,俯在夏幼清的耳邊,似是防着羽沉舟低語:
“但羽沉舟,他和我還有一點不一樣。他是繼承于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