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罷,隻聽得周遭林中傳來幾聲狼吟,和這笛音一呼一喚,顯得林邊農家更加詭異。
夏幼清得知他是在召喚族人,她聞得屋中血氣濃郁,眼光掃到屍首分家身的地獄景象,身上冷汗淋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在這狼聲四起的時候,那鐵面人卻遭到了看不見的偷襲,刹那間,他的铠甲似的衣服便被割出一道道裂痕,那裂痕又似是力量不足,隻是恰巧的割破了衣衫,并未傷到□□。
鐵面人怒不可遏:
“何人傷我?”
他目光謹慎的把院子掃射了一番,但小小庭院整齊破落,并無任何可疑之處。
他停頓了一下,立刻扭過頭朝那房頂看去,但此時的房頂卻空無一物。
夏幼清眼看得一黑影從窗戶跳了進來,一時間不知是敵是友,還未來及尖叫,便被對方撲了過來捂住了嘴巴。
夏幼清驚恐得瞪大了眼睛,心裡還在暗罵這又是何方仇敵,竟藏在這邊遠農戶之中,而下一秒她便覺得心髒狂烈的跳,就要越出她的嗓子眼。
來人一雙桃花灼灼的眸子,正眉頭緊縮擔憂的望着自己。
他貼得夏幼清極其近,夏幼清甚至能聞道他身上散發出的草莓洗發水的味道。
來人脖頸修長,鎖骨間有一枚小小的褐色圓痣,他低着頭,溫熱的掌心貼着她那張想要尖叫的嘴,他正噓聲向着夏幼清囑咐:
“别叫,不然你會死的更慘。”
夏幼清的大腦瞬間變得空白,她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了,隻是呆滞的看着他,她不可思議的小聲喊他:
“樊木?”
“是你嗎?樊木?”
樊木聽得這女子叫得自己名字,仔細的瞧了她一眼,這才發現,這被人綁架至此的女子,居然是前幾日自己幫風鶴唳擒住的女子。
她沒死?
風鶴唳沒有殺她嗎?
怎得又被旁人捉到了這裡?
她又怎得知道自己的名字?
許是從風鶴唳那裡得知的?
樊木“嗯”了一聲,剛想把她拖着從窗戶翻出去,那鐵面人卻沖了進來,根本不給二人機會。
一刀圓月斬風便飛向二人,樊木隻得抱着夏幼清翻了個身,右手又從背後拔出一把劍。
夏幼清見得那把劍通體木質,隻有中間似是有些許紅光暗紋,那劍尚未開刃,樊木反手一檔,當掉了鐵面人的攻擊,還從劍四周分勝出無形劍氣,又割得這鐵面人衣衫破落。
他腳下加快了幾步,半攬着夏幼清從大門飛出院子,但他前腳剛踏出門檻,那鐵面人似是怒氣暴漲,仰頭憤吼一聲,隻見幽暗綠色血管在□□上暴起,繞着他周身也聚起幽綠之氣。
他把那圓月斬朝房頂處丢去,瞬間便切裂了屋頂,那落瓦随着牆一起倒塌,房梁砸在他的頭頂,卻如同棉花一般輕而無傷,他的聲音近乎鬼叫,從喉嚨中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不好,這司幽鬼發火了。”
樊木躲過那落下的片瓦,把夏幼清攬在身後,聲音有些慌亂。
夏幼清盯着他的背影,與心中的樊木背影無數次對比着,除了那用黑色發帶束起的長發,怎麼都覺得這是同一個人。
她抓着樊木的手腕,想要帶他離開這裡。
然而哪裡由得她順心如意。
夏幼清一轉頭,便看見那羽鴻衣從天而降,閃現在自己面前,正執着那白羽九骨扇,高傲的撇向自己。
她的嘴角勾起笑意,笑容卻格外溫柔無害,她傾點幾下下巴:
“風苃,你要去哪裡啊。”
她語氣雖高傲冷漠,但聽來卻隻覺得是随口一問,毫無針對之感,雖然這感覺極為矛盾。
夏幼清朝着她身後望了望,羽沉舟和花卷并未跟來,應是糟了麻煩。
她暗叫不好,這番前有追兵後有來着,身旁隻有一個不定靠譜的樊木,他連那鐵面人都無法傷及分毫,更别說再加一個什麼羽族公主羽鴻衣了。
她根本來不及回答羽鴻衣,樊木此時看到了她,沖她點了頭,似笑非笑的打着招呼:
“好久不見,羽大公主。”
夏幼清的目光又是驚愕的在二人之間來回交換。
她光躲那風羽二煞了,卻忘了上次風鶴唳是從樊木手中把自己掠走的,樊木與這兩人都是舊相識,對自己能有幾分幫助?
樊木見那夏幼清抓着自己楞在一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夏幼清驚得後跳了幾步,立即遠離樊木松了手。
“風姑娘,你怎麼啦?”
夏幼清防範着樊木:
“你也是風鶴唳的派來抓我的人嗎?”
樊木搖了搖頭。
“你誤會了,風姑娘,我隻是路過此地,恰巧見歹人劫舍,便想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