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不見天日,這才想起來,昏厥前自己是被什麼東西卷入了一個黑洞之中。
她雙手連忙去周圍摸尋,卻觸手黏糊濕熱,這種感覺讓她心中發毛。
“什麼鬼東西!”
她忍不住叫出聲,卻又被腐臭無比的空氣熏的胃内翻江倒海。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夏幼清朝後退了退,背撞到天狗的牙床上,那天狗似是有些發覺,移動了舌頭,卻正巧舔在了她的臉上。
唾液猶如膠水粘液般把夏幼清從頭到尾淋了個透,夏幼清無處可躲,隻能忙用雙手去擦拭,這才終于喘過氣來。
恐懼讓她愣在原地大口喘息了好久,她回憶起自己昏睡前見到的最後畫面,她似是見到了大樹高的巨獸……外表野狼模樣……
難道自己……此時是在那個巨獸的嘴中?
夏幼清不敢相信,哪有比圍牆都高的犬狼?
但是……這是在墟海界,還有什麼是不沒有可能的?
她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頭頂着堅硬而熱的東西,她猶疑了會,還是伸手去摸,上面凹凸不平,又滾燙……
直至摸到了那巨石般的牙齒,她才确信這不是夢,她是真的被巨狼吞了,更慶幸自己并沒有掉入胃中。
她從懷中摸索出那把防身匕首,試圖刺破身下的巨舌,但無奈,那舌頭雖軟,但與其皮毛一般刀槍不入,無論她砍割刺劃,都不能傷其分毫。
夏幼清累的直流汗,大概弄了十幾分鐘,她全身力氣幾乎用盡,便放棄了掙紮,喪氣的窩在一邊。
任由天狗濕黏的口水從牙膛上一滴一滴的砸落在自己身上。
那臭氣熏的她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就當她氣的幾乎爆炸的時候,隻聽得外面有人聲。
她連忙把耳朵貼上天狗的臉壁,也顧不得那肉有多惡心,隐隐約約的聽着一男子聲音爽朗愉快。
“這東西你們可曾見過?”
這人說罷,又聽得幾個女聲驚聲尖叫,似是一個已經暈了過去,還有一個聲音哆哆嗦嗦的問:
“這……這是什麼牲畜……長得這般巨大……”
“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你不是說魑狼是無趣的男人嗎,便讓你看看他養的坐騎,是不是格外有趣?”
“着實……有趣的很……有趣的很……”
聽那女聲結結巴巴,男子的笑聲更加狂妄:
“魑狼,讓那畜生把風氏孽族吐出來吧,也讓咱們嬌莺姑娘看個精彩。”
夏幼清聽得一清二楚,此人聲音不是風鶴唳,便是那司幕後想要抓自己的司幽首領,問題是,他抓自己做什麼?
莫不是也是來要自己這條小命的?
電光石火間,她聽得從天狗的喉嚨深處突然發出幾聲震耳欲聾的“嗚嗚——”聲,那低頻聲波差點沒把夏幼清的心髒震裂。
當她捂着耳朵,心髒被聲波擊襲的狂跳時,眼前乎的沖進來大片的光亮。
身下的肉舌乎的擡了起來,馬革裹屍般把她卷了起來,夏幼清忽得被拽得老高,那舌頭把她伸出了洞穴般的口腔,然後從高空展開,她被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空氣立刻變得格外清新,她隻覺得如魚如水般暢快。
但這一扔,卻是又扭到了腳,夏幼清心裡暗叫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氣的恨不得給黴運之王的自己來上兩拳。
夏幼清順勢裝死,任平魑狼把她從地面上翻過身來也一動不動。
她剛逃了風鶴唳的手掌心,又落到另一個索命鬼的手裡,還帶着人看自己的笑話,活着都要奪命,不如自己先死了,她躺平着屏住呼吸,心裡想着:
他媽的,真叫個欲說還休,别有倒黴在心頭。
“魑狼,她是老幾來着?”
男子一腳踩上夏幼清扭到的腳,疼的她暗暗咬牙。
“老五,公子。風苃,乃華胥風氏第五位皇女。”
魑狼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父王要的那個風霁月是……”
“七公主,公子。”
“那這家夥豈不是沒有什麼用處。”
男子眉宇緊皺,低頭看着夏幼清思考了一會兒,朝着她的屁股踢了一腳。
“把她帶去柴房,看看能不能從嘴裡撬出什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