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走多久啊!”
風霁月累的停下了腳步,倚靠在街邊的闆凳上,就坐了下來。
她一邊錘着自己的小腿,一邊怨聲載道,“本少爺走不動了!”
“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
湛川跟大家提議,夏幼清也覺得肚子有點餓,點了點頭,衆人便圍坐在小吃攤的桌子前。
小二上了五碗馄饨,夏幼清愛吃這個,七下五除二便吞進了肚。
一旁的謝瑾之拿着筷子在碗裡戳來戳去,顯得很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怎麼又糟蹋東西。”
夏幼清勸阻他。
謝瑾之隻顧得用筷子把馄饨戳爛捅碎,并不吭聲,臉色鐵青。
自從他被迫跟着他們,一路上都郁郁寡歡,似有心事。
夏幼清見他不理自己,又吓唬了他兩句:
“謝瑾之,這也是為你好。你跟着我們,萬一被那瘋子發現了,我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更别說你的小命了。
回頭他一刀把你殺了,你不得在地獄裡天天罵我?”
謝瑾之氣的把筷子一放,扭了頭不理她。
小二見了,笑了起來:
“客官說笑了,咱這地界兒,路無拾遺,那有什麼壞人。就算有,大可去找咱們王府老爺伸冤,咱們那青天大老爺,可是一頂一的好人。”
“哦?你說的老爺是誰?”
“姬王府的蘅王啊,一表人才,心又善,聽說前些幾個月,還收留了那華胥族逃來的女子,那叛國小子,到現在還沒敢追來呢!”
“你說的華胥族人,可是風沐雨?”
“那咱就不知道姓誰名誰了。”
小二把抹布搭到肩上:
“不過那姑娘來得時候帶了幾百箱東西,浩浩蕩蕩的,也不像是逃命呢。”
“喔,那就應該是沐雨姐姐了。”
風霁月小聲的跟夏幼清說:
“她呀,總愛排場,逃命逃成她這模樣,倒是頭一個。”
她說着便樂呵起來:
“咱們回頭去找她,要是跟這小二說的一般,我們倒是有個靠山了。”
“這倒也是。”
夏幼清點了點頭,看着一口飯沒吃的謝瑾之:
“不過還是先把這家夥送回去,再去找她吧?”
衆人歇了歇,當日便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夏幼清和風霁月住在一起,湛川林麓看着謝瑾之,五人走了許久日子,在外一直風餐露宿,沒有休息好,如今到了這軟塌之上,便很快睡去。
唯有夏幼清睡不着覺,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閉上眼睛,便是風鶴唳那張鬼魅容顔。
自從風鶴唳把她切得零碎之後,她便出現了失眠症狀。
風霁月被她翻來覆去的舉動弄醒了,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問她:
“苃姐姐,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有點失眠,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别那麼說,苃姐姐,咱們以前不是也時常睡在一張床上嘛,那時候你睡的可快了,故事還沒跟我講完,自己便呼呼地睡着了,如今怎得失眠了呢?”
風霁月轉過身來,擔憂的看着她。
“大概是這些日子的經曆和我以前的生活太不一樣吧……”
夏幼清打着掩護,她并沒有跟風霁月說自己不是風苃,是存了一些私心。
那風鶴唳不管她是誰,都殺得她無處可躲,如今碰上了風苃的親人,她哪有不抱大腿之禮?
況且目前也并不知羽沉舟和花卷的下落。
“是呀,以前你可不會歎氣的,苃姐姐,我覺得你和以前有點不同。”
風霁月托着腮,一雙杏眼眼波流轉的盯着她看。
“怎麼不同了?”
“說不上來,你以前可比現在直爽的多,從來不會這麼忐忑不安。要照以前,你才不會送那小子回家呢。”
風霁月撅起嘴,還在生謝瑾之的氣。
“是嗎?那我以前什麼樣子?”
“他這般言語侮辱,按你以前,肯定要把他拉出去砍頭了。”
“我以前脾氣這麼暴躁嗎?”
“這算暴躁嗎?他一個他國平民,辱罵皇女,理應處死。”
夏幼清原本覺得風霁月可愛非常,聽得她這般言語,心底升起幾分憂慮,她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看着天真乖巧,心底卻也有幾分狠辣。
她隻得“嗯”了一聲,思索着皇權之下對人的影響問題。
“對了,霁月,你知道風鶴唳為什麼這麼恨女皇嗎?”
“你該不會連母王的事也忘了吧?”
提起風鶴唳,風霁月激動的撐身坐了起來,沖着夏幼清生氣起來:
“他殺了母王,司幽王鬼見仇把母王高挂城門之上,母皇的身軀,被司幽分成千分而食,苃姐姐,你是當真忘記還是不敢回憶?”
“你先不要沖動。”
夏幼清看她氣的發抖,面色悲恨,眼眶中擒着淚水,連拉住了她的手:
“我被那風鶴唳殺了兩次,記憶全無,真的記不清了。”
風霁月聞她這般解釋,同情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