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遭了風鶴唳的毒手,死而複生,想必也是正常的。”
“論那逆臣賊子,要從我九歲,也就是你十一歲時講起。”
“那年母王從外面帶回來一個人,說是新簽下的契使,大臣們議論紛紛,說外族人不得入朝為官,更不得以契使而論。
母王不理會臣子的進言,執意要把他立為契使,你要知道,那時女皇唯一的契使,已經死了十三年。”
“嗯……”
“聽大臣們議論,那風鶴唳長得像母王原先的契使,也就是那個叛徒薄雲汐……”
“薄雲汐?”
這又是何人?
夏幼清聽得起勁,樊木長得像風鶴唳,風鶴唳長得像薄雲汐?
擱這兒套娃呢?異世界王語嫣家族嗎?
這風嘲月隻愛叛徒這款是嗎?多少腦子不太好用……
她剛想吐槽,便聽得外面什麼聲音蹑手蹑腳。
風霁月吓得抱緊了夏幼清,躲進被子裡。
夏幼清也吓得不敢出聲,好在那聲音斷斷續續的下樓去了,她和風霁月等了好久,這才敢去敲隔壁的門。
誰知那湛川和林麓睡的跟死豬一樣,風霁月一盆涼水潑了上去,這才蘇醒過來,夏幼清點燃蠟燭,這才發現,那謝謹之卻不見蹤迹。
問罷才知,原是睡前那小子忽的懂事得給他二人端了茶,湛林一時疏忽大意,還以為他感恩懂事,便喝了下去,這一睡便睡到現在。
湛川提了刀,越窗而追,夏幼清和風霁月隻好跟在林麓後面奮起直追。
好在小鬼雖然狡猾,但全無功夫靈氣,才剛跑出兩條街,便被湛川提了衣領,氣的手足亂舞,破口大罵。
湛川眼見他嗓門之大,另一手忙撕了衣服,便要堵上他的嘴。
“等等!”
夏幼清跟在後面,連忙喊他住手,她氣喘籲籲的趕上前去,上前便給謝瑾之來了個屁股開花。
“謝瑾之!大半夜的,又是下蒙汗藥,又是跑路,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瑾之不說話,氣鼓鼓的隻是瞪着她。
夏幼清見他不吭聲,脫了鞋就要收拾他。
“謝瑾之,害你被迫流浪,是我的錯,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不滿,大可來找我,你害别人便不對了。
湛川林麓和你無冤無仇,我們本就被人追尋,你大半夜出來大喊大叫,萬一讓那瘋子聽了,一路尋來,我們死了你就能活着?”
謝瑾之閉嘴不言,他憤恨交加,氣了半天,終于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來:
“死阿柚!我不要回家!你把我送回去,才是殺了我!”
“你不回去難不成要一路跟着我們?我們可沒有耐心伺候你這個主子。”
風霁月發起牢騷。
“就是了,我們自身都難保,你跟着我們自然不會好過。”
“誰要跟着你了!大不了我自己走!我才不要和你們這群亡命鬼人混在一起!”
“謝瑾之,你要是在不聽勸,我可要鞋底伺候了?”
“我回去!那謝生辰一定會要我的命!我殺了他母親,他能放過我?”
謝瑾之話音未落,衆人便聽得街巷後方傳來一句震耳欲聾的怒吼:
“我當然不會放過你!謝瑾之!拿你命來!”
夏幼清一轉頭,便看見那紅斑額頭的謝生辰,持劍站在巷尾,緊接着腳步聲大響,十幾個小厮拿着棍棒包圍了她們。
得,說曹操曹操到。
夏幼清無語的扶了額。
不等謝瑾之回言,小厮們便一哄而上。
林麓見狀,來了精神,雙手交叉處擰了擰手腕,活動了幾下臂膀,一臉興奮的沖了上去。
“湛川看好殿下!我好久都沒有舒展筋骨了!”
話音未落,他一劍斬斷小厮的棍棒,趁着他彎腰拾撿之際,對着他的腦袋便扇了一腳,那一腳耳光隻把他踢到後面前擁者身上去。
他從背後拔出了劍,那劍自帶劍影,如鹿騰一般,夾着劍影,沖着小厮們撞去。
這一撞,便把對方十幾人,全員慘叫聲疊起。
夏幼清借着月光看過去,劍刺處傷口裂紋叢生,似是鹿角一般,由着一條割痕裂開數根細小傷口,劍刺在他們的胸前,那些小厮們捂傷口,卻擋不住血流如注。
夏幼清這才知林麓看着活潑,下手卻淩厲,不由得感慨起來。
“湛川,小心!”
風霁月一邊拉開她,一邊沖着他提示。
湛川正跟他糾纏時,那謝生辰趁機舉劍來殺。
不過她的提醒要晚于湛川的身手,隻見他把謝瑾之夾在腋下,一手抽出腰間的刀便朝謝生辰手起刀落,下一秒,謝生辰手中的長劍便被斬斷在地。
他氣的撸起了袖子就要跟他以死相拼,誰知湛川的刀早已砍在他的肩甲之上。
謝生辰整個人因力的沖撞而無法站穩,跪倒在地上。
他雙手去擡湛川的刀,無奈似是毫無力氣般紋絲不動。
“殺了他!”
謝瑾之紅着眼沖着他大喊。
湛川皺了眉頭,他顯然不想被卷入他們謝家的恩怨之中。
“大俠,我們無冤無仇,今日恕我不對,私人恩怨,打擾到您,但您也不必動怒,聽那小子胡話,他對您有用,您留着便是了。”
謝生辰卻忽的軟下來,他臉色變化之快,令夏幼清都想不到,他忽的便朝湛川求饒起來。
湛川轉過臉來,以求夏幼清的決定。
夏幼清哪裡敢做要求,這謝生辰雖然可惡,但也是謝瑾之的舅舅,她要是真的讓他死了,雖然是湛川動的手,但自己豈不成了殺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