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就為北方的蜚絞盡腦汁,如今家務事又牽扯上了華胥族的風苃,隻得派人拿了謝瑾之,打算降下雙方暑氣。
他收留華胥一族,隻不過是為了拿華胥族的隐秘之物罷了。
上古傳說中,華胥族有打開昆侖墟主宰國的鑰匙。
隻是那把鑰匙誰也沒見過,它長何模樣,在何處,為何鑄,由誰掌,無人知曉。
就連五大長老都不知,這整個墟海界,隻有三人知道,天知,地知,華胥女王知。
如今華胥女王風嘲月死去,下任後繼無人,那把鑰匙便随着風嘲月的死亡下落不明。
他之所以收留風沐雨,為的就是那把女皇鑰匙。
他利用姬蘅喜歡風沐雨這點,讓姬蘅接她進城,暗地裡派着眼線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随時随地向自己彙報。
但如今,他不得已把這想法朝後擱置。
眼下的蜚禍亂前線,他不知道這妖獸是否是司幽族引來的。
司幽自古便是蠻荒獸族,怎知他們司幽谷中不見天日的深潭裡,還存着什麼臭名昭著的地底異獸。
他這麼想着,把燕水涼推到了一邊,抿了口茉清茶,望向剛剛被人壓進殿中的狂妄小子。
謝瑾之被人按在殿下,橫眉豎眼瞪了姬棣一眼,見着那謝貴妃也不理會,朝着周遭望了一圈,這才看見正在跟自己使眼色,打啞語的夏幼清。
他看着她的口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胡話,便扭過頭不理她。
這一扭,便瞥到站在謝貴妃身旁的謝生辰,他聽得夏幼清在一旁悄悄地叫他的名字,心裡大緻明白了一些。
他有些生氣。
他很生氣,他恨不得把謝生辰釘穿胸膛。
于是他盯着謝生辰幽幽地開了口:
“火急火燎的把你老子請來,還以為要給你出殡呢!”
謝生辰得勢,哪裡由得他發狂,抻了脖子就沖他嚷起來。
謝貴妃連忙制止,姬棣清咳了一聲,還未揚聲,便聽得謝瑾之奶聲奶氣的問:“你就是王上?”
謝瑾之不懼不怕,仰頭直視姬棣。
“孤王便是,謝瑾之,孤王問你,王庭蘭是否是你殺的?”
謝瑾之猜到了他會這麼問,他看見風苃急的沖他眨眼搖頭,示意他不要承認。
他不高興,風苃跟風霁月遇見之後,便很少跟自己說話了。
死奴才,他在心裡罵她。
這輩子就是賤人的命,做了王族,也不像主子,連個謝生辰都解決不了,害得自己被抓到這裡來。
整一個掃把星。
“瑾之!瑾之!”
夏幼清小的跟蚊子似的聲音吵得他心煩。
謝瑾之擡頭看了眼姬棣,仰着腦袋,從小小身軀抽出一個字:“是!是老子殺的怎麼了?”
“你為何殺她?”
“她欺辱我!”
“哦?她本是你姨娘,教訓你本是理應。怎算得上欺辱?”
“我呸!你知道個屁!她把我關起來,不給我吃飯,不給我看病,還到處說我是瘋子!”
“放肆!殿前怎得你口無遮攔!”
謝貴妃剛想訓斥,卻被姬棣攔住了,“無妨,小子不懂事。”
他傾身前問:“謝瑾之,你是否放過火燒謝府。”
“放過又怎樣?”
“為何放火?小小年級,何來仇怨?”
“王庭蘭在謝府一手遮天,她想殺我,可是她進不了我的身,她隻好派人看着我,我讨厭她,便要殺她。
謝不敏怕我,可是他不想我死,隻好讓人把我關在樓裡,我也讨厭他。
不瞞你說,我還想要殺他呢。”
謝瑾之仰着小臉,沖着姬棣不屑,仿佛在說一件童年趣事。
“可惜了,他腿斷了,從來不來我這裡,因此我還沒得手。”
姬棣聽他所言,對謝瑾之起了反感之意,他本不想細問,如今見謝瑾之此般瘋癫,也懶得細尋,隻想草草了結此事,便把問題抛給謝貴妃。
謝貴妃抹了淚,因謝瑾之年小無人看管,無人照看才出了這檔子事。
若是說攀親關系,自己怕是做了罪人,便狠下心,要把謝瑾之送入大牢,待他誠心悔改之後,再放出來。
謝瑾之冷哼一聲,這才知道,這名義上的姐姐,更與謝生辰親密。
不免覺得謝不敏是個蠢貨,竟讓自己去投奔她,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他隻覺得渾身疲倦,像個皮球一般漏了氣。
“王上!小孩子說胡話罷了,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