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鋒芒寒星,似流星隕落,夾着帶着逼仄的光芒,砸在林麓湛川的身旁。
“哇——”
林麓差點被尖鱗刺到眼睛,手忙腳亂的尖叫起來。
“小心!”
湛川反刀截擋,尖鱗似落葉般彈開,墜入皲裂土地。
“這家夥的魚鱗也太多了!它不是個牛嗎?”
林麓抱怨着,躲開了它的掃尾,趁着妖獸扭頭踩踏湛川時,縱身一躍,跳上它的牛角,一路沖上額頭,朝着眼睛以劍反擊,卻隻是震得自己手臂發麻。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眼皮厚的連我的劍都次不動!湛川,你當年做暗衛的時候,可曾斬過這類妖物?”
“不曾。這東西我隻在軍中聽人說過。”
湛川試着以刀斷爪,卻隻傷了妖獸的一塊小口,林麓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挂在牛角上,像一隻攀在樹枝上的猴子,妖獸搖頭亂晃,像要把他從頭頂甩出去。
“那有沒有記載什麼方法可以制服它?”
“這我不知!”
“那怎麼辦!”
林麓說完便又大叫一聲,那妖獸眼見無法甩開它,幹脆揚了首尾,又沖着他發了一波尖鱗。
林麓一手挂在牛角上,不好躲開,那星光直射,倒是把他紮出血來。
他不顧的痛,還在跟湛川貧嘴:
“七殿下還說我沒學識,我看你也差不多!”
“少言慎行!”
湛川躲過落下的尾巴,用盡全力一刀斬去,那尾還剛生出新的尖鱗,刀刃陷入新長出的尖鱗之中,怎麼都拔不出來。
湛川雙腳蹬上那尾巴,卻被它用力甩了起來,林麓拔劍砍着它的皮膚,卻迸發出金屬碰撞的銀光來。
那妖獸吃痛,拉着湛川便朝林麓打去,湛川趁機松了手,可惜那刀還陷在尾中。
他看着那妖獸的眼睛,空中接了林麓的劍,如雁入水捉魚一般,直刺它的眼睛。
妖獸被刺中了眼睛,發出憤怒的吼聲,那聲波卷着風吹響四周,隻把軍帳震得四分五裂。
夏幼清還躲在帳中桌裡,忽的發覺天色發白,這才發現無處可躲。
她起了身,見那妖獸口中開始往外噴出藻綠色的濃汁,腥臭味刺鼻,遠處但凡被毒汁濺到的士兵,瞬間化成汁水,夏幼清這時才醒悟過來,何為妖獸一詞。
林麓衣擺被噴到,燒破了一個洞,氣的他哇哇亂叫。
湛川挂在劍上,也無處可躲,那妖獸的血液與口中汁液一般,沾身邊化,他隻得忙着蹬上幾步,沖着另一隻牛角上蹦去。
然而就在此時,那尾巴卻又從天而降,一把卷起了他的身子,便要送進嘴裡。
林麓也難遭一逃,他挂了好久,早已精疲力盡。
夏幼清看得他的手漸松,欲去求姬桓去救,姬桓令下,卻無一人敢上前去,衆人隻是躲在陣後,隻有那流火彈還在發射着。
夏幼清急的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焦急中,那妖獸忽的高聲怒鳴,沖着山頭狂咬起來。
那山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人,蓬頭垢面,一身灰色麻布褴褛破衣,似是乞丐裝扮,卻不佝偻。
那人姿身挺拔,銳氣千萬,如斷崖峭壁間長出的一株旁迤斜出,虬枝峥嵘的怪松,鋒劍欲出般立在山頭。
夏幼清還未看得清楚,那人便飛身迎去,如箭似電,以銀漢倒懸的姿态,浪卷磅礴的氣勢,猶如從洪荒裡射出的軒轅劍,寒芒出鞘,直指妖獸。
夏幼清看不清他的鼻眼,隻看見對方的腰間栓了幾個碎布口袋,鼓鼓囊囊墜着。
他并無利器,也未落地,他懸在空中,像是遊在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