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令人把妖獸的腦袋砍了下來,裝到馬車上拉回了軒轅城。
回去的路上,夏幼清看林麓運用靈氣幫湛川療傷,被毒液腐蝕的皮膚。
在靈氣的治療下,漸漸結成了血痂,傷口在緩慢的愈合,要不是湛川方才用靈氣抵禦,怕是早就化在了妖獸腹中。
這一戰多虧殺出了那瘋癫狂人,衆人才能全身而退,撿了個勝利。
可是那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夏幼清想不明白。
身上挂着幾個破袋子,莫不是丐幫的幾代長老?
可他的武力值,又好像是個修仙之人?
她想不通,也不覺得快樂,隻是有種不祥的直覺,離軒轅城越近,她這種不安的直覺就越大。
風霁月問她為什麼,她也說不出來。
直到入夜,她歇息在離軒轅城還剩五十裡的驿站床上,才發覺了一點異樣。
燭,是昏亂的光,一絲直煙,升起在夜間窗前。
床,是柔軟的踏,幹淨白潔,躺上面如入雲端。
香,是清幽的氣,一縷幽魂,萦繞在整間屋子。
可是一個人來過往,大多是男子官員暫住的夜宿,怎得有那麼香的味道?
夏幼清暗暗覺得不對,睜開眼,看得那桌上的燭光忽然閃動了幾下,接着聽見哪裡窸窸窣窣,忽的從窗外射出一根根箭來。
箭尾着了火,直插入門框,瞬間,門框便被點燃了。
夏幼清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她身倚牆壁,推開一條窗縫,這才發現樓外火光冉冉,如同白晝。
隻聽得“嗖嗖”幾聲,數十隻箭又洶湧而入,射到床榻上,立刻燃了火。
她從縫隙中看去,謝生辰為首,正騎着馬,得意的望着她的窗戶。
她連忙把門關上,用毛巾濕了水,捂住口鼻,心裡想着,這是來殺人了。
她抓了被子,想要把門前的火撲滅,去找風霁月。
還沒等她實行,卻忽然有人一腳踹開了她的房門,林麓闖了進來,領着她便要從屋後逃離,風霁月披着鵝黃披風,被湛川護着,跟了上來。
“姬蘅呢?”
夏幼清左看右瞧不見人,林麓氣得錘了牆:
“他房間沒人,不知道去哪裡了。”
她想起那晚姬蘅與風沐雨的夜談,心中暗叫不好,無論姬蘅是與風沐雨合作,還是與謝生辰配合,眼下都是大麻煩,還是趁早逃出去更好。
哪知剛啟窗,便聽得謝生辰的聲音張揚跋扈的破窗而來:
“阿柚,火燒屁股了,都還不出來嗎?
聽聞你殺了妖獸,算你僥幸。但讓你回軒轅城,便是不能了。
你現在乖乖出來,讓我一劍殺了你,總比葬身火海要好些吧!”
夏幼清眼見窗外火色逐漸燒過來,氣的隔窗大罵:
“謝生辰!你個王八蛋!你想得美!你敢殺我們,也不怕姬蘅拿你是問!”
謝生辰也不氣,一張猴臉在火光映照下越笑越猙獰:
“阿柚,說你蠢鈍,你是真的如豬一般,你不想想,若我沒有那先斬後奏的本事,怎麼能到驿站裡來。”
“我實話告訴你,你如果隻是個奴婢,我大可放過你一條賤命,偏偏你是個什麼華胥國的公主,那我更不可能讓你回到軒轅。今夜我便在這殺了你和風霁月幾個人!”
“為什麼?”
夏幼清憤怒不解。
謝生辰揚着馬鞭,猖狂起來:
“你以為風沐雨在軒轅,當真就能保的了你嗎?她一個風氏餘孽,不被司幽追殺就不錯了,還能保的了你的命?
你以為在華胥敗族和貴妃娘娘之間,王上會選擇誰?”
他洋洋灑灑言道:
“我今夜殺了你,回去隻報是山賊夜襲,我前來救援,奈何風氏一族慘遭殺害,無一幸免。待我領了送獸首妖的功,王上大抵還能賜我一個官當當。”
“阿柚,我可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謝生辰挖苦諷刺道。
不等夏幼清反駁,他又急促的接聲道:
“你放心,你一心維護的謝瑾之,也活不過今夜,我也已經派人去殺他了。”
張狂的興奮使他的面容扭曲成月下鬼影。
“謝生辰!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沒有人性也是被你們逼的,今夜我就用你們的人頭,來祭奠我娘的在天之靈!”
謝生辰話罷,又是一排火箭向驿站二樓射去。
“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去吧!”
夏幼清氣的直罵,她轉頭吩咐林麓弄濕了衣物,打算讓他開路,硬闖一條道來。
可誰知就在這幾句言語之後,火越少越旺,橫梁忽的塌陷,砸到衆人身後,沒了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