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清聽得鬼白稱自己的武器為花花,沒由來的惡心皺了眉頭。
來不及等她從刀的話題中清醒過來,幾個人從外圍沖過來,擄了風霁月就要跑,夏幼清忙去拽,卻被人一刀砍斷了半隻手。
她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抱着手,望着地上的三根斷指,疼的把牙龈咬出血來。
真他媽的疼。
夏幼清覺得神經裡埋着針,不等她從痛楚中清醒過來,謝生辰的奸笑聲蹿進耳中:
“阿柚,你也嘗嘗我母親的痛。這滋味不好受吧。”
夏幼清痛的昏昏沉沉,勉強睜開了眼睛。
隻覺得謝生辰的樣子影影濁濁,他的笑容分裂開來,重影倒影在她的瞳孔中。
夏幼清痛的說不出話,隻得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間無力的罵着“畜生”。
“你說什麼?你倒是大點聲,你要是現在跪地向我磕頭求饒,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了你……”
謝生辰的劍上流着風苃的血,他輕狂的笑着:
“不過你那個妹妹長得可愛,倒是可以替你一替。”
他話落,便有人去掀風霁月的裙子。
夏幼清自身難保,她隻好向他威脅着:
“你若是敢動霁月一根汗毛,風沐雨不會讓你活着的!”
“呵,你真的以為我會讓她活着嗎?和你一樣,夜遇山賊,慘遭奸殺,風沐雨能拿我怎樣?她本身就想稱帝,死了你們倆,我看她倒是會開心很多。”
“你知她要殺我倆?”
“這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姬蘅喜歡她。你們死在我手裡,和死在她手中,不都一樣嗎?”
“不過,你倒是挺受歡迎的嘛,之前一個白衣人保你,現在怎得又成黑衣人了?你找姘頭的速度可是真讓少爺我刮目相看。”
謝生辰笑得猥瑣,下流的眼神在夏幼清身上來回流轉:
“還是說你們華胥女人,身來下賤,隻能靠聯姻才能苟活?”
“我看什麼風嘲月,什麼女王,不還是要男人來上才能生子?”
他言語越漸污穢:
“上次沒讓你懷上我的孩子倒也不是壞事,萬一生了個你這種賤種血脈的女兒,不也是要與多為男人濫交的畜生?”
“放你娘的屁!謝生辰!你這個畜生!你王八蛋!我草泥馬!你的嘴給我放幹淨點!”
夏幼清氣的血液翻滾,倒是減輕了幾分痛楚。
她看見他身後,湛川朝着風霁月奔去,隻得亂罵着吸引他的注意。
卻不知自己身旁遠一點的屋檐下,鬼白和風鶴唳也察覺到了謝生辰的到來。
“喲,又來一波想要這風苃人頭的人。”
鬼白餘光撇了一眼:
“她倒是挺搶手。”
風鶴唳不說話,他知道她會重生,所以他從府邸離開的時候,刻意把羽沉舟支開了,讓羽鴻衣跟他周旋。
“要不,這次讓我來殺?你上次把她切成八塊也沒見什麼效果,該不會真的是受了什麼傷……”
鬼白打量了他一眼,又接道:
“所以你沒殺的了她吧。”
風鶴唳隻覺得胸口血氣直湧,方才用盡全力接下鬼白的那一斬,已經實屬不易,此番又強裝鎮定,身背已經大汗淋漓,不知能堅持多久。
“随你。”
“哦?怎麼又随我了?”
“還是說……你根本撐不住身子?怕下一秒我便能殺了你?”
風鶴唳一雙蛇眸發着微光,像夜間的鬼火,陰陰森森的盯着鬼白。
“你的臉色蒼白,瞞不住的,我倒是感興趣,你怎麼受的傷?你殺風嘲月的時候,到底發生什麼了?”
鬼白笑的一臉玩味。
風鶴唳不語,隻是狠厲的盯着他看。
“别這麼看我啊,我可是在關心你。
人家都說契者死,契使也會跟着而死,可風嘲月都被我們分食而吃了,你怎麼還活的好好的呢?”
“唉,真可惜。
你若是當時也和我們一起品嘗一下風嘲月的味道就好了,不然,你也會跟當時的司幽族人一樣,暴斃而亡。
不就不要讓我動手了嗎!”
鬼白話音未落,手已起刀。
然而盈昃的劍,格擋出電光石火的光。
夏幼清被謝生辰一把抓住脖子,他的指尖攢力,雙手握住了她,似是要把她活活掐死。
夏幼清在他的手上撲騰着,雙手掰着他的手,卻怎麼也掰不掉,她隻好從喉嚨中發出痛苦的抽氣聲。
死是一個世紀的漫長。
夏幼清覺得意識逐漸的脫離了身體,大腦一片空白,她的舌頭被掐的吐了出來,脖子被謝生辰擰成一條紅绫,在竭力的流逝着最後一點生命。
然而正在此時,她卻聽見了一個遠方的模糊聲音。
“放開我的阿柚!”
有人這麼喊她的名字。
她用盡全力,才看清遠處的那個人,一個身着藍袍,個頭尚矮的小卷毛,正從一個白衣人的馬上跳下來,朝自己奔去。
謝瑾之。
夏幼清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隻好在心裡喊着他們的名字:
謝瑾之,羽沉舟,快來救我這條狗命……
謝瑾之一躍撲到謝生辰的身上,他扒在他的肩頭,憤怒的去咬他的耳朵。
“格老子的!你松手!放開阿柚!”
他死死咬住謝生辰剩下的另一隻耳朵,謝生辰隻好松了一隻手,去抓謝瑾之。
謝瑾之眼見他轉向了自己,急得咬牙切齒,他一狠心,直徑咬掉了謝生辰的另一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