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也好奇起來。
“難不成拿去吃?或是入藥?”
謝瑾之一拳拍手:“說不準真的是什麼道長,拿蜚來做藥材呢!”
“或許是哪位高人俠士,路見不平而已。”
夏幼清攔過謝瑾之的嘴,“拿個眼睛當勳章,紀念紀念。”
“呵呵呵……”
一陣惡鬼陰笑忽起,夏幼清防備的朝聲音來處望去,風鶴唳不知何時醒了,正低眉颔首的從嗓子眼發出“咯咯啦啦”的低笑聲。
像是撞斷的骨節互相摩擦,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什麼‘什麼道人’,什麼殺蜚狂人,我看你們幾個,倒是迂腐之人。”
“蜚乃墟海靈獸,此番被殺,怎能為好?”
“你說什麼?”
夏幼清從椅子上站起來,敵視着他:
“蜚傷害了太多的村民群衆,怎能被稱為靈獸?那人殺蜚,無論出于何種原因,獲利者都是民衆,怎能不是好事?我看你心存惡念,才不能見世間太平。”
風鶴唳不理會夏幼清的看法,隻顧冷嘲着他們一行人:
“蜚乃傳說中的災獸,它出現必有瘟疫災禍,此為人間禍亂而召,若不是你們世人索取無度,欲壑難填,怎會災神将世?”
“我看那蜚是為你所召!”
夏幼清聽不得他的嘲諷,“若不是你殺了華胥女王,人間也不會四面伏屍,苦不堪言!”
風鶴唳笑的肩頭直抖:“你怎不說蜚是風嘲月那個賤婦所召?我若有此番本事,早已召得九泉魂靈,定滅你元神,毀你肉身,把你們華胥全族挫骨揚灰。”
他扭動身子,解不開佛塵,氣的自嘲一聲:“也不至落得此番境地。”
“你哪那麼多閑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死了,你不怕你的好情人,樊木也會跟着我一起死了?”
風鶴唳威脅着她:“你别忘了,他可吃了我的蠱蛇。”
“那我便将你像我一樣一刀一刀的割下肉來,我不信你不說出樊木的下落。”
“你敢。”
“你從何判定我不敢?”
“是從你殺我三回,還是從你如今落入我手?”
夏幼清說罷,抓過案上的刀,刺進了他的胳膊。
她用力一挽,便削下風鶴唳手臂上的一塊血色淋漓的細肉來。
風鶴唳痛的咬牙切齒,他慌亂的擡起頭,一雙怒目化毒,從長發裡射出的怨恨,要将她生吞活剝。
未等夏幼清割下第二刀,了知道長伸手攔住了她,拂塵架勢鎖住風鶴唳的咽喉,要将他勒死于堂中。
風鶴唳呼吸困難,臉色逐漸由白漲紅,由紅化紫,喉嚨骨頭被擠壓的嘎嘎作響,被捆在椅後的雙手掙紮扭曲,隻待一命嗚呼。
就在這緊要關頭,夏幼清的錢袋裡卻發出一道赤紅的光。
紅光帶着滾燙的熱度,爆發的瞬間将了知的拂塵撕扯融斷,将他擊退幾步。
那血紅微光将她與風鶴唳包圍起來,夏幼清忙去翻出袖袋中的東西,這才發現,原是之前從風鶴唳身上扯下來的那塊血紅玉髓,正自顧的叫嚣着,灼燒着,震動着,拼勁全力的溢出着包裹起他們二人的血色屏罩。
風鶴唳适才喘過氣來,眼見她手中躺着那枚赤血玉髓,恨意漸濃,張狂怒吼道:“風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我的玉佩!”
夏幼清有些無辜,那玉佩是她墜崖時不小心将它拽下的,怎麼能叫偷呢?
可是她不願跟他解釋,反倒故意戲谑激怒他,她居高臨下,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
“風鶴唳,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偷了你的玉佩,你這麼久都沒發現嗎?我道是什麼玩意這麼燙人,可見它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僅偷,現在還要把它砸個稀巴爛,碾個粉碎,你如今又能把我怎麼着?”
“你膽敢?我定殺了你。”
夏幼清恥笑道:
“你殺我多回了,我也不怕你多一次少一次的。”
“倒是你,這般緊張這玉,可見它對你來說,極為重要,難不成,是那小韶送你的定情之物?”
“夏幼清……”
風鶴唳目眦盡裂,陰郁的眼神,狠厲如狼牙,冒着陰毒的火。
“哦?難不成我真的猜對了?讓我想想,按照複仇故事的正常的路數,是風嘲月殺了你心愛的小韶,所以你才要将她破國亡宗,碎屍萬段。”
“哼。”
風鶴唳冷嘲一聲:
“你這爛漫故事若是聽與聽書人口中,怕是一件無奇的講爛了的情愛俗話,但我聽起來卻覺得萬般惡心,我不是你戲文裡的想象,更不是像你這般矯情種,持愛為理,隻道一心撲在樊木身上,像隻發情的母狗。”
風鶴唳蔑視挖苦着她:
“我到好奇,樊木若是真的棄了翟草,向你招手,你便真的會伸出你的狗舌頭去舔他嗎?他殺你時可不眨眼。”
夏幼清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理會他的挑釁:
“風鶴唳!别以為你的幾句話就能侮辱我,救能将我與樊木挑撥離間成功!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用了什麼方法,欺騙樊木到這個墟界,我也不管樊木他喜歡的是誰,我都會将他完整無缺的帶回去,因為他不僅是我喜歡的人,還是我的朋友,我的同學,我們之間經曆過十幾年的友誼,不是你想的那樣龌龊!
她越想越氣憤:
“你或許覺得我很可笑,你或許壓根瞧不起我,可是我也一樣!我覺得你也像隻受傷了的瘋狗,不問對錯!逮誰咬誰!就算是風嘲月殺了你的小韶,可是她為什麼殺她?難道你的小韶一點錯都沒有嗎?還是說你利用了她達成了什麼事情?導緻風嘲月忍無可忍才殺了她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