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
“我去不到。但她來得了。我不知曉她是意識來到此處,還是将風苃殺死幻化成她的模樣,總之,她不肯死。”
說到此處,風鶴唳心憤怒起。
“你們華胥族有不死之身嗎?”
“不死之身?”
“沒有,你為何這般問?”
“她殺不死。”
“誰?”
“風苃,也可以說是夏幼清。”
“這不可能。我從未聽說有人被殺不死。”
“或許你用了不死木……助她不死……”
“不死木隻是墟海靈木,是生來不死的樹木,并不能救活别人。即便我用玄靈把它幻化成人形,它也不可能具有活物的意識。”
風栖雲頓了頓:“所以我才用它來做假身。”
風鶴唳瞧他說的并非假話,心下疑慮更重。
“不過說到死……”風栖雲頓道,“風鶴唳,你殺了風嘲月居然沒死,你是怎麼做到的?或許那女人,夏幼清,跟你同出一門。”
“絕無可能。風栖雲,你真以為你族的血契能困得住我?”
“不困得住你,倒是可以傷的了你。”
風栖雲輕笑,不懷好意的向風鶴唳詢起:
“你一遇血月,不僅一點筮靈全無,反倒痛入骨髓,不便行蹤。”
風栖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殺意。
“你打聽的倒清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風栖雲笑的明媚:
“言真語,你當真未拿到昆侖墟的鑰匙?”
“我從未聽聞過什麼鑰匙,更無心在意什麼昆侖墟,我隻想要你華胥族滅絕,僅此而已。”
風鶴唳的刀又送進幾寸。
“好大的戾氣,不要動不動就殺人全家。”
風栖雲打趣道。
“因為你們該死。”
“風鶴唳。”
風栖雲沒有回應他的怨恨,反倒問起他一個問題:
“你可知司幽眼下為何要抓風氏族人?”
見風鶴唳并不想理會他,他自言道:“司幽聽聞将華胥的七子之心,煮沸吃了,可長命千年。”
“但這隻是其一,他們從華胥國史中得知王女身上有昆侖墟鑰匙,司幽王那個老東西,想要昆侖墟的神力。”
“昆侖墟有什麼神力?”
“我不知道,我也隻是在華胥時,聽王師提過,昆侖墟被世人稱為墟界仙境,隻有華胥女王才可擁有打開昆侖墟大門的的鑰匙,但從古至今,從未有一位女王打開過。”
風栖雲繼續道:
“昆侖墟是我們墟海界的中心,墟海是環繞着昆侖墟而浮動的水陸,墟海界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昆侖墟誕生的,傳聞中,昆侖墟中住着神仙,連通天界,神力非你我之資,是可創世與滅世的力量。”
“司幽老鬼想在墟海界稱帝?”
“誰知道呢?反正你我不願做皇帝,這天下誰最皇帝不是做?”
“你與我講這些做什麼?”
“或許風嘲月死前打開了昆侖墟,這才導緻那個女人……夏幼清的到來。”
“因此你筮蔔不出夏幼清,也殺不死她,是因為她來自昆侖墟……”
“不。”
風鶴唳打斷了他的推斷:“異界人不止她一個,還有一人。”
“是誰?”
“我為何要告訴你。”
“風鶴唳,我還是不喜歡你的傲慢,早知我應當讓你死在山上。”
“你不是已經用風苃讓牽制我了麼?”
風鶴唳不屑道,“不過你算晚一步。”
“怎麼?”
“我确實不願再殺風苃。”
“她會複生,殺了也是白殺。”
“倒不如,眼下我先殺了風沐雨,再殺了你,好讓你姐弟二人在地獄相見。”
“風鶴唳,你的确忘恩負義。不過今日,你以為你真的能殺得了我?”
風栖雲輕笑一聲: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借用了鬼魄靈,此時内海虛空,如烈日焦土,枯竭幹涸,體内早已一絲筮靈不存了吧。你此番聰穎,定不會以常人之驅與我争鬥。”
他見風鶴唳沉默不語,繼續道來:
“鬼魄靈乃死人的怨靈凝結,須得本人親手所殺之人的怨恨戾氣,方可降服附身借用……”
“你那業火紅蓮,燒了整整半個山頭都不滅,你到底殺了多少人?結了多少仇怨?才召出此般怨靈?”
眼見風鶴唳不答,風栖雲雙指夾着輿鬼,輕而易舉地将它推出身外。
“你知道的,我雖是華胥族人,卻不是女王後選之人,你也明了,華胥自古便是女子執政為王,從未有過男子為主的先例。”
“我一來是男身無法誕子延生,二來無權繼承王位,三來,我對女王恨之不已,更無想複國的念想,我隻是閑雲野鶴,自在悠然的尋常浪子,隻不過是風裡飄蕩,求個安穩日子渡過此生罷了。”
風栖雲攤開白扇,輕揚扇風,誠懇的盯着風鶴唳:
“四來……也是最重要的,你妹妹的死,我難道未曾挽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