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卞可嘉還不知道,面前的這些機械是做什麼的,那他現在知道了。
知道得很徹底。
他幾乎不敢置信,因為荊之槐真的就這樣在旁邊冷靜地看着他。
看着他這樣被機器使用。
荊之槐為了讓他不要出太多,說是為他的身體着想,甚至将他的……綁了起來。
圓椅部分懸空的設計,讓這個操作變得十分容易,卞可嘉不願去想,這東西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設計出來的,盡管使用體驗已經昭然若揭。
這條包着冰冷黑皮的圓椅,趴在上面才會發現有一個奇妙的角度,他的腰被墊高了。
這樣視野更清楚了。
打開得更徹底,也更方便使用了。
雖然在進入這個夢境後,卞可嘉在這一道的經驗就不斷創下新記錄,但之前覺得激烈無比的成都,原來今日還能刷新。
之前他都不知道,還可以這樣。
時間變得很慢,積攢的感官沖擊超出阈值,人都變得鈍了,不僅無法沖破桎梏的頂端,還擺脫不了如潮水一般蔓延的遲鈍酥麻。
他想要休息了,但是無法掙脫,不僅得不到休息,機械的勤奮無需證明,還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持續加碼。
在延長至近乎于痛苦的快樂中,這間密室裡有一隻抽筋的水母,柔軟的肢體被迫展開,在颠簸的海面無助起伏。
“你為什麼……不……自己來?”
在永無止境的煎熬中,卞可嘉額頭的發都濕透了,汗水順着手肘往下淌,連往日裡蒼白的指節,都被逼出水潤潤的紅。
他顫抖着通過上鎖的手環,抓住了荊之槐的衣角,“你甯願看着我被……都不願意親自……”
本就已經滾燙的身體,持續不斷的發着新的熱,将溫度傳遞至那冰冷的皮面上,讓熱霧冷凝出清水。
圓條椅下面的地闆上,已經有了一層明顯的水漬,水面倏忽震蕩,與卞可嘉掙紮的幅度合而為一。
這是剛剛還被抱着打開的部位,如今遭到這樣永無止境的折磨,卞可嘉叫也叫不出聲,聲帶都微微充血。
他連說一句話,都咬着牙要忍住顫抖,所以他并沒有餘力,注意到此時的荊之槐并不像表面那樣的冷靜。
荊之槐已經嫉妒的都要瘋了。
這樣漂亮的崩潰,這樣濕潤的紅腫,水晶般閃爍的粉紅,卻不是因為他。
……都不是因為他!
他在意,可是他偏偏要裝作不在意!
這場無聲的談判如一場沉默的交鋒,戰場進退即是切磋,靈活應變才能試出底線,暴露目的就會失去談判的主導權,他必須要深挖出那些卞可嘉從不會告訴他的秘密。
如果卞可嘉一直都乖乖的依偎在他懷中,他永遠都不會舍得狠下這個心。
在情緒反複無法到達頂點時,卞可嘉的目光帶上了恨:“你太過分了,荊之槐,你不能……這樣對我。”
“把我放下……解開……”
他的話說的斷斷續續,顯然在要緊的時候,一陣疾風驟雨的操作打亂了他。
在這難以着力的圓條長椅上,繃緊的身體好不辛苦。
玉石飛霧,雲蒸霞蔚。
如果是真正的人,卞可嘉總有時機休息。
可是眼下的這個,隻要通電就能提供源源不絕的動能,還有繼續調高的檔位,隻會讓他苦苦掙紮。
荊之槐暗紅的眼睛看着他不住顫抖的背,知道卞可嘉此時已經瀕臨極限。
他攥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的跳。
他知道自己應該再忍一忍的,這不是最好的時機,如今這一場拷問并不是針對卞可嘉一個人,他也在同樣經受着時時刻刻的拷問。
眼中收入了那太過美麗的反應,沉沉的水霧在空氣中彌漫,那是卞可嘉身上獨有的氣息。
通常要卞可嘉第三次後,才會在空氣中漂浮,可如今,香氣源源不絕。
……這些無時無刻不在拷問着他,你忍得住?
荊之槐忍了下來,因為對于真相的渴求,短暫壓過了一時的放縱。
他不得不強行逼着自己移開視線,用聲音嘶啞誘導道:“那你就告訴我,為什麼你總是想逃離我?一次又一次,我怎樣都留不住你是嗎?”
“還是說,因為我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所以你總是不願意?”
卞可嘉腦袋即将被熔斷前,終于探明了荊之槐的目的。
……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呢!
這是挑準了在他精疲力竭時,在極緻空虛的關口,在他最無法堅持下去的時候,讓他無法逃避地回答問題。
隻要他沒有抵抗的餘力,隻有解脫的祈求,為了離開痛苦,躲入那寬廣又火熱的擁抱裡,他就必須交換相應的代價……他的全盤托出。
逃離……逃離?
又是這個他不能理解的命題!
荊之槐到底是在問誰這個問題!
曾經他懷疑過自己對于荊之槐的特殊性,但是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存在的問題,顯然也不是問他的!
荊之槐總會因為他疑似逃離的舉動,進而觸發激烈的反應。
逃離,亦或是離開,隻要輕輕扣動這個扳-機,荊之槐就會讓他觀賞煙花爆-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