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賈芳死死咬着嘴唇。
賈芳的媽媽,自己小學的班主任在賈芳的床邊給了自己兩個大巴掌,蠕動的嘴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隻剩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媽,沒事,不怪他,是我自己摔下來的。”賈芳看着袁娜慘白的小臉強忍着露出一個笑臉。
“我不管,他必須負責,你們都是大人了,既然在一起了就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抹了抹淚,袁娜憤怒的對着自己給賈芳讨公道。
“媽,你别…”
“你閉嘴”袁娜回過頭對着想要袒護馬小帥的賈芳說道“你懂什麼?你知道以後很難有孕代表着什麼嘛?”
“你怎麼決定?”袁娜轉過頭又對着馬小帥發難。
“老師,我…”馬小帥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看着床上虛弱的賈芳他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哪有什麼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就會忘掉她,都是騙人的,想到鐘魚,他更痛了。
“你走吧,明天給我答複。”袁娜瞪着馬小帥下了逐客令。
次日馬小帥再次到達醫院,開門的那一刻愣住了,自己的父母都在病床前和袁娜說着什麼。
病床上的賈芳臉上也恢複了一絲血色,看到馬小帥進來笑着喚道:“小帥。”
袁娜也一改昨日的态度拍了拍病床側邊:“來,快過來。”
馬小帥納納的走進病房,昨天自己一夜未眠,是自己的放縱和不負責導緻了現在的結果,鐘魚他不知道能不能忘掉,但是他的錯無法逃避。
自己不愛賈芳但是賈芳愛自己,為此還差點沒命。
自己不拒絕還故意刺激她,情濃時會喊她鐘魚,為此她都忍了下來。
望着病床上的賈芳,她對自己笑着,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終于也把自己逼到了絕地。
壓下心裡湧上的一絲不甘對着站在旁邊的幾人依次喊到“爸,媽,老師。”
“來,坐這。”袁娜笑着拉着自己到了賈芳的床前讓自己坐在了床側“你在這裡陪芳芳,我們出去有點事。”
馬小帥不知道自己除了點頭還能幹嘛。
待幾個人出了病房,賈芳率先開口“是我媽打電話把你父母約來的,我知道我媽比較強勢,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來拒絕。”
馬小帥擡起頭認真的看着賈芳“拒絕什麼?”
“拒絕結婚,剛才叔叔阿姨和我媽已經商量好我們一畢業就結婚。”賈芳低着頭,煞白的小臉染上一抹绯紅。
“結婚?”馬小帥吃驚片刻便已經明白,耳邊是昨天老師的話,這件事的責任怎麼付?拿什麼負責,怕是隻能有這個結果才能讓袁娜滿意。
“小帥…”賈芳看着呆愣的馬小帥心裡閃過一絲悲涼“他不願的嗎,如果他不願自己要怎麼面對家人面對朋友。”
“啊!”馬小帥回過頭看着賈芳臉上的淚和被咬的發白的嘴唇,緊握着的拳頭骨節分明,他不敢擡頭面對那張慘白的臉,他不敢低頭面對自己的心。
“…”沉默良久,賈芳吸了吸鼻子低語“我去和我媽說…”
“不用了,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畢了業就結婚吧。”心裡有一絲沮喪身體卻感到一絲輕松。
“我想吃個蘋果。”賈芳忽然就覺得值了,什麼都值了,就算他心裡藏着一個人又怎麼樣,最後在他身邊的是她賈芳,她要做他的久伴不棄。
馬小帥靠在駕駛座椅,攥着手機的手更用力了,而手機的電源因為受力也關了機。
看着家的方向,心裡沒有溫度,沒有期盼。
他記得那天她突然告訴自己她知道鐘魚在哪裡。
她說她知道鐘魚在上海,她已然有了孩子。
那天,她帶着自己到了鐘魚的樓下,等了許久才看到鐘魚懷裡抱着一個孩子,和一個拎着一兜日用品和蔬菜的婦人有說有笑。
他想叫鐘魚,他想和她見個面,哪怕是告别,讓她知道自己沒有忘記。
可是,賈芳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攥的緊緊的,眼裡有乞求,有不安。
“她,應該很幸福吧!”看着鐘魚走進樓道,馬小帥皺着眉頭問賈芳。
“會的。”賈芳眼裡有躲閃卻還堅定的看着馬小帥的眼睛,怕他沒有聽見又說了一次“會的。”
“我想和她告别。”馬小帥看着很想問問鐘魚,她還記得自己嗎。
可是他不敢,他想從賈芳的眼裡找到支持,她的眼裡隻有冷漠。
“她有家了。”賈芳的話像一盆冷水,認真且冰冷。
她有家了,自己突然出現會打攪到她,哪怕是打個招呼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