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輝和侯寶春表示理解的相□□了點頭。
鐘魚低下頭,灰溜溜的跑回自己宿舍,拿出櫃子下面的一包紙尿褲,取出一個放在口袋佯裝無事的去了趟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感覺自信了幾分,和邵輝侯寶春上了升降機,咯噔一聲,鐘魚緊緊閉上了雙眼,直到又傳來咯噔一聲才睜開眼睛,盯着前面的跨闆給自己加油的時候,邵輝伸出了胳膊,鐘魚笑着搭住邵輝的肩膀,邁了一大步跨進了樓區。
跟着樓寶春幾個人往西區走去,樓寶春拿出尺子開始測量,邵輝看了眼跟在後面拽褲子的鐘魚,一陣無奈。
調整了下面部表情,邵輝開口“鐘魚,過來拍照記錄。”
還在擔心會發生意外,又用手摸了摸臀部,發現并沒有異狀後聽到邵輝喊自己,應了聲快步跑過去。
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按照樓寶春的解說一一拍照後插入,輸入文字記錄問題點。
先後查了四棟樓後邵輝看了看鐘魚“怎麼樣?”
光顧工作記錄數據反而沒那麼暈眩,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嘴巴也呈現淡紫色。
“還好。”
“小樓,那我們先下去了,這些問題你先暫時不要說,過幾天我來溝通。”邵輝對着還拿着卷尺要往前走樓寶春開口。
“行,前邊的就剩下一組了,我查完大數據給你們。”樓寶春退回幾步,想要拿邵輝手裡的點位圖。
邵輝有些為難,看了一眼鐘魚并沒有把點位圖遞給樓寶春。
“你在這裡等會我們吧。”邵輝輕聲囑咐,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不好。
鐘魚點了點頭,蹲在牆角,一旦松懈下來,那是就感受到腿上的酸麻,用力錘了錘小腿,還好,隻是酸麻,并沒有像第一次上來那樣顫抖。
從口袋掏出手機,和蘇雲問了下鐘旗的情況。
幾個來來往往的工人看到鐘魚靠在牆角,七嘴八舌的小聲嘀咕着,鐘魚也懶得看懶得聽,隻是覺得他們的眼神有些異樣。
過了一陣,幾個說說笑笑的女人走過鐘魚,看到鐘魚在角落裡蹲坐着同時噤了聲。
直到又遠了些才有個女人開口,那句話清晰傳入鐘魚耳中。
“尿褲子丢不丢人啊,大城市的就是會裝,尿了褲子還能一本正經。”話裡滿是嘲諷。
“小點聲,她聽到就不好了。”另一個女人小聲提醒。
“怕啥?”女人挑着眉,壓根不在乎。
“就昨天那個男的,穿西服内大高個,還把衣服給她擋着内個,估計倆人一夥的。”另外一個女人也跟着附和。
“别在這說了,那男的就在前面。”勸說的女人忍不住又繼續勸道。
“那又咋的?他一個男的還敢打我不成?打了我我老公的車就有了,哈哈。”說完還不忘嚣張的笑着。
不顧鐘魚能不能聽到,幾個人也是被女人的話都得笑作一團。
鐘魚緊緊握着手機,自己才來,哪裡得罪了她了嗎?
從窗戶吹來的風撥弄着鐘魚的頭發,狠下心逼迫自己一點點靠窗邊走去。
耳邊回響着那句尿褲子丢不丢人啊。
還有幾步就靠近這戶的陽台,還沒有做封閉,也沒有防護。
風大了些,頭發也更亂了。
死死盯着遠方石頭,咬着嘴唇一步一步往邊緣移動。
臉色逐漸蒼白,嘴唇也由淡紫色慢慢變成黑紫色。
步子越來越小,腳也不在敢離開地面,而是擦着地一點點往前挪,緊張的她聽不到腳底傳來難聽的摩擦聲。
耳邊風的聲音幾不可聞,膝蓋的每根筋絡都在不安的跳動,像是告訴她前面的危險。
手開始抖了起了,随着邊緣的靠近,顫抖從雙手蔓延至手臂。
額頭上的冷汗開始滲出,還有幾步就到,她可以感受到一股股熱流盤洩而下,死死地咬住嘴唇又挪動一步。
離邊緣越近,腦子裡的聲音就越清晰。
女人輕蔑的嘲笑“丢不丢人,尿褲子了,哈哈哈。”
鐘旗稚嫩的聲音“媽媽,我想我們一起做過山車。”
“鐘魚。”邵輝在回來就看到鐘魚一步一步往陽台邊角走去,吓得直接驚呼。
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隻有單薄的身子魔怔了般慢慢往前移動。
“鐘魚。”看着前面的女人怎麼都不回頭,邵輝直接走過去一把拽住鐘魚,厲聲質問“你在幹嘛?”
“我?我…”被邵輝捏着的胳膊生疼。
緩過神的鐘魚像是才從夢裡走出來,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在擡起頭看着腳下的時候直接吐了起來。
邵輝緊忙松開手,在鐘魚背上輕輕拍打。
吐了一會軟弱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分不清楚是淚還是汗,和頭發混合在一起黏在臉上。
擡起蒼白的小臉,鐘魚露出一個難看的笑,用微弱的聲音吐出“我,沒事。”
邵輝挑着眉,她的這副樣子說沒事誰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