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塵跟着沉默,她猜無昔是舍不得她走的,但她注定不值得被托付感情,何必誤人家,所幸如今還不晚,她不用負什麼責任,無昔沒理由留下她。
然而無昔沉思過後卻說:“郡主來過我府上不少次,我全府上下也幫你找過,若是能輕易找到還用拖到現在麼?”意思東西不好找,她再找也無果,“郡主想找珠子,又想避風頭,不如,我給你想個辦法。”
郁塵:“……什麼辦法?”
無昔傾身靠過來,像剛才在池邊那樣将臉逼得很近,看她的眼神又深又沉,格外複雜,郁塵差點接不住,她感覺無昔接下來要說的話似乎不太妙。
她聽到了,那三字挾帶的氣息似将她燒灼。
無昔說:“嫁給我。”
……
郁塵回到居所,夜裡翻來覆去睡不着。她想不明白,兩人才認識多久,戀愛都沒談呢就求婚了,真的妥嗎!這是個什麼劇本?先婚後愛??
無昔說乃權宜之計,你我可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這樣她不僅避了風頭,又能名正言順地待在無昔府慢慢尋找珠子。可什麼大不了的事非要犧牲婚姻啊?無昔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呢?
無昔大概是怕她不答應才這麼說的,他明明,就是真想娶她!
郁塵後悔了,她應該聽阿景的早點滾回去才對的,都功力盡失了還以為自己無敵呢。
現在回頭也不遲!
當日她剛踏進門就對侍女說:“收拾東西,回晏安。”
“啊?什麼?”侍女很懵逼,“珠子找到了?”
郁塵說:“沒有。”
“那怎麼突然着急回去?”
“是珠子重要還是你主子的終身大事重要啊妹妹?”
“什麼終身大事?王催你回去相親?”侍女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殿下不是中意太師麼?”
郁塵驚訝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中意太師?”
侍女更驚訝地道:“……不是麼?”
郁塵幹脆自我放棄,說道:“你不了解我,我中意所有美男子。”
侍女于是對她主子有了清醒的認知,“……我知道了。”
郁塵:“快點啊,我要回晏安。”
侍女不敢說,她覺得主子此刻的樣子很像話本裡寫的偷跑出家門怕被丈夫抓回去的傲嬌妻子……抱歉,可能是她話本看多了。
侍女問:“真走?”
郁塵說:“走,明天就走!”
-
翌日,晏安使團突然踏上返程之路,隊伍浩浩蕩蕩,消息卻簡單而草率。
郁塵如來時那般,身騎灰黑駿馬,白衣烏發,她也給自己蒙上了面紗,以示返程的決心。
離太師府越來越遠時,她漸漸松了口氣,但心裡也挺抱歉的,人家前腳剛求婚,她後腳就跑,多不給面子。但願那太師别太難過,早日把她忘了吧,那條件什麼女人找不到啊,何必把精力浪費在她身上。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無昔竟會獨自一人騎着馬急匆匆地追來攔她。
“籲~”
郁塵勒馬止步,身後隊伍跟着停,少了車輪馬蹄聲四下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郁塵騎着馬目視前方,自己正前方數米處無昔一人一馬停在那兒。
無昔雖面無表情,但他看她的眼神依然和之前一樣深沉又複雜,郁塵看不太懂。
“駕。”
無昔晃動缰繩,馬馱着他走近郁塵跟前,無昔随後翻身下馬走到郁塵身側,郁塵低頭俯視他,不知該說什麼。
無昔擡着頭對她說:“下來。”
這話語氣帶着強勢,但又不像是生氣。下去怎麼着,聊聊天麼?郁塵不敢動。
怎料無昔看了她半會兒,竟朝她伸手往她腰上一攬,郁塵感到腰上一緊,然後往下跌,那手臂居然将她整個人從馬背上給撈了下去。
郁塵腳落地前先跌進無昔的懷抱,無昔緊緊抱着她沒讓她摔倒,郁塵剛站穩下意識就想推開他,卻感覺腰上和背上的兩條手臂将她勒得更緊,她根本掙不開。
第一次被男的這麼抱,郁塵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呼吸已經變得亂了。
“可以不走麼?”耳邊輕柔伴着隐忍的話讓郁塵有些恍惚,“昨日吓到你了?對不起。”
她以為無昔會生氣,無昔卻怪自己。
“無昔……”郁塵喚他一聲,但不知說什麼。
“嗯。”無昔應道。
無昔就這樣抱着她,兩個人很久都沒有對話。最後郁塵竟擡手環住他的腰,回應了那個擁抱。
無昔目光一滞,愣了一陣,差點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