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戰敗】
每個圍在他章雲琛身邊的小孩都有份。
他們小心翼翼把柚子糖放進口中,沒舍得用牙咬,就這樣放任糖衣在口中慢慢地融化,甜絲絲的味道讓小家夥們振奮不已。
其中夾雜的酸味并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反而讓幾人越吃越想。
二蛋手裡剩下的幾顆被他放在阿爹給他縫制的衣兜裡,準備給妹妹甜甜嘴。
“阿琛,這就是昨天那些黃果果做出來的嗎?”衛惜月嘴裡含着糖模糊地問。
章雲琛看着大家吃糖的模樣,忍不住又在嘴裡放了一顆:“我親眼看着阿姐做的,就是那個又苦又酸的黃果果炒的。”
吃的快得小家夥如同發現了寶藏似的,圍在一起哈氣有些驚奇地說:“哇!你的嘴巴香香的。”
聽到他的話,還沒吃完的小家夥紛紛湊在那人的身邊,不用靠近面對面站着就能聞到柚子糖的味道。
得知這一消息的大家,把手中的柚子糖攥地更緊了。
“阿琛,這柚子糖是做來賣給府縣的點心鋪嗎?”得知柚子糖的奇特之處,站他身邊的二蛋問道。
章雲琛哪裡會知道阿姐的想法,郁悶的搖了搖頭。
哪怕是跟阿姐一起去做生意,他也隻是坐在旁邊收錢,阿姐從沒讓自己幹過重活,也沒給自己安排過什麼大事,無非就是跑腿買些吃食。
想到這裡,章雲琛郁悶極了。
什麼時候他也能被阿姐當做大人一樣對待呢?
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二蛋再次開口:“要不我們也幫章阿姐摘點黃果果吧。”
說這還不忘跟身邊的小孩安利:“我知道村旁的山上有顆最好的,它結出的黃果果是最好吃的。”
章雲琛不知道阿姐日後還需不需要黃果果,就沒有同意二蛋的計劃道:“我們還是别去了山上了,我阿姐不同意我去危險的地方,回來是要挨說的。”
村裡的大人對小孩上山是明令禁止的,荒了很久的山上雖然沒有野獸出沒的痕迹,但上面的危險卻一點也不會少,這也是章玄玉不願意讓小弟去山上的原因。
連年打仗的年代,家裡的孩子可是很重要的。
衛溪村的女性去邊關的不少,在女帝要求下,每戶中至少有一位登記入冊上戰場。
這也是村裡适齡女性少的原因。
都去戰場了,哪還有那麼多待娶夫君的女娘,所以無論哪個村子,沒有出嫁的适齡男郎都很多,除非自小定下娃娃親的那一批。
就連鎮上的人家也多是如此。
沒有任何不公平,隻要是戶籍上登記的人家,家中就必須要出來個本家女性,如若有讓别人替代者,一律按叛國定罪。
章玄玉穿來的晚,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她隻是覺得來買自家吃食的男郎确實很多。
用來打包柚子糖的油紙不夠了,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要去府縣買上幾大張油紙不可。
為了打上自家鋪子的名号,她在每個贈品的油紙上都壓出了花紋,凸起的‘章’字就是食鋪的活招牌,這次做的柚子糖,出乎意料的好吃,她已經能預感到明日出攤時的場景。
心裡美滋滋的章玄玉哼着歌去了一趟府縣。
土路上的泥塊雖然沒有完全幹燥,但穿鞋踩在上面卻沒有任何問題,還是前些天的老樣子,不過有的地方卻有着長長的凹陷。
應該是那天回來時車攤軋下的痕迹。
然而越靠近府縣,章雲琛卻越覺得不對勁。
進出的人家臉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有些藏不住事的更是要哭出來的模樣。
直到章玄玉到了主街的店鋪,才聽到店主的抱怨。
因為這兩天的暴雨,本該停靠在碼頭的貨船換了别處,自從那場雨下過,整個府縣都陷入了惶惶不可終日的消極中,不過好在禾盛糧行的東家良心發現,沒有再擡高糧價,這幾天的日子鎮上人家過得還是緊巴巴的。
街上的人流都少了好些。
除了幾家出了名的大家族,他們這些小蝦米真的快愁死了。
不過打明個起,各處來往的貨船會以衛江府為中轉,帶貨向各出去,這是女帝三天前安排的章程。
過了今日才正式施行。
這可把知府大人高興壞了,這不街上的店鋪經過統一裝潢後才再次開門迎客。
章玄玉也算幸運,街上的店鋪門面确實比先前好上太多。
雜貨鋪裡的油紙價錢降了一文,也是現在糧價太貴,買吃食的攤子來買油紙的少了,雜貨鋪掌櫃決定降價賣着換幾個老主顧光臨。
眼下随着貨船靠岸,衛江府鋪子的生意必定跟着沾光。
至于未來走價還是走量,還有待商榷。
章玄玉在鋪子裡買了不少必須要用的,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往碼頭去了。
碼頭來往的勞力随着日頭升起逐漸增加着,直至把頭收夠了今日需要的人數,來晚了的女人們才分散轉向了其他需要搬貨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