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歲理就跟在離人魚最近的地方,其餘人都不敢靠近人魚,當然,人魚買的東西最後到了他的手裡,他就是那個負責拎東西的。
其餘人瞧着前面那一對,一條人魚砍價,一個大佬拎包跟着,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世界簡直是瘋了。
關歲理倒是不在意,他數了數人魚挑的菜,發現搭配還挺合理,他對晚上的飯都多了幾分期待,看人魚也順眼了不少。
他确實有點餓了。
人魚挑肉的時候,雖然面前都是魚肉沒什麼可選的,關歲理還是出言選了個順眼的種類:“要這個,沒有刺,看起來很好吃。”
人魚臉都垮了:“我不在乎刺,我不喜歡這個。”他試圖用自己豐富的吃魚經驗說服關歲理。
關歲理忽然餘光掃到角落裡,那裡一個士兵在跟平民交易什麼。
如果他沒看錯,那是他白天才見過的粉色的藥丸,這東西還會流通嗎?
他下意識看了眼刺猬頭,這人的手依舊有些顫抖。
刺猬頭一開始就受了人魚的驚吓,又在掌握不了潛水服的情況下強行下水,從沒見過的龐然大物,深海中的黑暗,這一切足以摧毀他的理智。
即使他吃了藥丸,看情況也依舊不是很樂觀。
“你在看什麼?”
人魚忽然問,關歲理立刻回神:“沒什麼。”
人魚的感知太過敏銳,他隻是短暫地走了下神,就被人魚發現了。
人魚靠近觀察着他,關歲理迅速收回了視線:“随便看看。”
人魚顯然并沒有相信,但是今天他心情不錯,沒有跟關歲理深究,他晃着尾巴:“買我喜歡的魚,我就不跟你計較。”
關歲理無奈妥協了。
人魚高高興興轉回去挑了魚,開始跟攤主砍價。
攤主顯然對這條魚尾巴很稀罕,很給面子,其實一路走來,他們都被周圍的人觀察讨論着,闖關者們如坐針氈,也就隻有人魚半點都不在乎。
隻是砍價到後面,攤主脾氣也起來了:“我是在做生意,你至少要讓我把本錢賺到吧!”
人魚報出名頭:“人魚!就我一條!我可是深海霸主。”
攤主沉默。
人魚繼續說:“我是科研院最珍貴的實驗體,他們傾家蕩産就為了買我。”
攤主要死不活:“你就是我爹,今天也就這個價了。”
人魚這才不情不願點了頭,他在老闆若喪考妣的神情裡,從自己被關歲理等人血汗錢墜得變形的衣服裡掏出一堆硬币,貼在眼睛邊上數出數額,遞了出去。
攤主咬着牙遞了肉過去,人魚接過魚肉,還貼心灑了一捧水澆在魚身上。
人魚一行人一走,攤主就罵了句,他這輩子都沒有做過這麼憋屈的生意,什麼稀罕的實驗體,哪個實驗體會這麼說自己,這怕是哪個财迷扮的吧,就為了騙他錢!
真是喪心病狂,攤主看着人魚的背影默默又數了一遍自己的魚,讓他賺點錢吧,他也要吃飯的呀。
反正一路買買菜砍砍價,被人圍觀着,一堆人拖拖拉拉推推搡搡回了宿舍。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宵禁的栅欄一道道落下來,四處執勤的人站上了崗亭。
他們腦子裡盤算着吃完飯出去搜集點信息,現在全泡湯了,他們甚至懷疑剛剛進門再慢一點,那個士兵的槍就朝他們打過來了。
人魚一定知道,他就是故意磨蹭到現在的!闖關者們憤憤地想。
不過那麼幾十秒鐘,周圍徹底靜了下來,隻偶爾哪裡還傳出一聲輕微的響動,後來,那響動也消失了。
外面的燈也逐漸熄滅,徹底黑了下來。
這座陌生的人類基地,迎來了他寂靜的夜晚。
但闖關者們顯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松消停,他們一進門,剛準備吃飯休息,桌上那塊該死的牌子就明晃晃蹦了一下,蹦到了他們的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寫着這麼一行字。
“昨夜一間房間遭遇水災,進入整修階段,現剩餘房間七間。”
“失去了房間的深海霸主将随機挑選房間入住,請各屋住戶不要随意挪動,等待深海霸主的到來。”
“住錯房間的客人将擁有一個美妙的夜晚。”
闖關者們愣在當場。
什麼意思?今晚人魚要跟他們一起睡?
他們想換房間都不行?還必須等着人魚來?
人魚把房間搞壞了憑什麼該他們倒黴!
闖關者中的氣氛非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