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條件反射擺出了反擊的架勢，可整個人都在抖。

旁邊關歲理動了動，他認出那是個禁止的手勢，他心裡無端松了口氣，真讓他打，他實在不知道，這種詭異的玩意要怎麼打。

他跟着關歲理往旁邊跑過去。

屋子裡沒有光，他們一路磕磕絆絆，但是那群人卻毫無障礙，稍微有點動作，就呼啦啦朝着他們撲過來，老大頭皮都發麻了。

這些玩意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不能打，打了會變成跟他們一樣的影子嗎？他不要啊啊！

周圍都是怪笑。

老大被自己腦子裡的猜測折磨得臉都白了。

他最受不了這些稀奇古怪的！實在不行，來個痛快啊！

“找到了。”

關歲理出了聲，老大幾乎迫不及待要知道，究竟找到什麼了？

就見一根蠟燭忽然亮起，瞬間照亮了視野，蠟燭被點燃的一刹那，所有的影子一瞬間被吓得縮到了角落，老大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他趕緊過去守着那盞燈，惟恐滅了。

“這些誰什麼東西？”

“你在船上見過他們。”關歲理說。

同時，樓上傳下一陣腳步，大副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面前：“還以為是科勒那個混賬，你們過來幹什麼？不要命了嗎？”

老大鼻子間忽然聞到了一股海腥氣，跟甲闆上風幹的船錨一個味道。

他難以置信指着角落那群影子：“難道他們是……”

關歲理搓了搓手指頭上白色的粉末，那是窗台上的鹽粒，不久之前他才在人魚身上看見過。

而這座沒有人敢離開的城裡，身上能沾上這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了：“我猜，他們是以前的捕魚人。”

大副神色冷漠，下來趕人，關歲理開口打斷了他：“我們是三隊，之前的兩隊都在這裡了嗎？”

大副磨着牙，關歲理還在問：“人數似乎太多了，大副，除了我們這三隊，還有别的人出海嗎？”

大副已經走了下來：“知道太多，對你們不是什麼好事。”

關歲理又掃了一眼角落：“船長呢？”

大副臉色變了：“滾出去，我警告你，科勒很有興趣給人魚換個主人。”

關歲理怡然不懼，跟他對視。

老大蹲在一邊，腦子已經亂了。

究竟什麼情況，什麼三隊？什麼之前還有人出海？

提船長幹什麼？

大副咬着牙：“我數到三，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說完就開始數：“三……”

關歲理覺得今晚注定得不到答案，不過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答案。

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老大急忙跟着：“這就走了？”他還什麼都沒搞明白呢？

關歲理站住了，老大大惑不解：“是要回去嗎？要打架嗎？行啊。”

知道對方都是人，他動手就有底氣了。

誰知道關歲理沒回答，直直看着門口。

老大跟着望過去，對上了……人魚一臉的殺意。

他脫口而出：“你怎麼會過來？”白文學呢？不是該看着他嗎？

可人魚同樣沒有理他，人魚目光定定注視着關歲理，眼神晦暗不明：“你跟他們很熟嗎？”

老大都覺得這問題有點詭異，怎麼聽着，有點像是渣男被抓包現場。

“不熟。”

人魚身上的殺氣這才漸漸散去了：“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在騙我。”

關歲理沒再回答，邁步出了屋子，老大愣了片刻，趕緊跟在後面，别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兒啊！

關歲理和老大離開之後，也沒有看見人魚跟上來的影子，隻是身後的屋子重新暗了下來，那根蠟燭應該被滅掉了，裡面安安靜靜，就好像真的是座廢棄的小樓。

如果不是剛剛從裡面出來，誰也不會相信這座小樓裡竟然住了這麼多人，老大再一看，渾身又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情不自禁加快了點步子。

當先帶頭回了屋子，重新從窗口翻進去，老大摸着自己的心髒，覺得還在砰砰跳。

這真不是人能幹的活。

他們一回來，白文學等人急忙圍了上來，面露擔心。

白文學皺着眉：“剛剛我們聽到一聲慘叫，沒事吧。”

老大堅決不承認那是他的聲音：“沒事，不是小樓的聲音。”看來白文學他們沒發現人魚也出去了，這事情就不要告訴他們了，不然這個家夥又要多想了。

白文學還是不信，老大趕緊轉移話題：“那座小樓裡，住的是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