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看見周晟很吃驚,“周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周晟瞥了眼兩人挽在一起的手,反問:“我還要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俨然一副哥哥看見妹妹不懂事訓斥的樣子。
許夢心虛,“我沒登機。”
“你給我松手,我給你叫車,送你去外婆那兒。”周晟說着就要打電話給秘書。
許夢立刻急了,“我不去!去了你又要找機會把我送出國,你答應外婆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又在她面前說要娶我,你反悔了還不準我談戀愛嗎?”
她又哭又鬧,挽着她的男人一臉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面前這個男的好像是許夢那位上海的哥哥。
周晟簡直無法跟她溝通,許夢就是個孩子脾氣,從小沒了爸媽,在鎮上吃着百家飯長大的,後來一次在馬路上救了差點被車撞的外婆,就成了外婆幹孫女,他幹妹妹。
他沒幾個家人,一直拿許夢當親妹妹看,知道許夢對他有心思後斥責過,沒用。
“你要談戀愛我很高興,但是你能不能正正經經找一個好的,和這種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合适嗎?”
周晟厲聲吼她,許夢哭鬧着,又指着他身後,“他是你前男友發小的朋友,他不三不四,那你前男友是不是也不三不四?你有什麼資格罵我!”
她就不懂了,三番兩次被周晟罵都跟這個醫生有關,
都是醫生,為什麼她們認識那麼多年還比不上溫文三個月。
所以當他知道周晟談戀愛後,尤其還是跟一個借住三個月的男人的時候,她想不通。
她身邊的男人原本不打算管這種事,聽到這兒也還嘴道:“什麼叫不三不四?你把話說清楚了!”
周晟氣得頭疼,回頭,溫文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目光輕蔑地睨着許夢。
周邊的嘈雜聲中,許夢的一句前男友将溫文隐藏了多年的性取向公之于衆。
各種低聲低語言,還有投向溫文異樣的視線,顧慮着溫文的條件,至少沒聽見明面上的嘲諷和驚奇的話。
可這種不見其形的打量更讓人發毛。
安靜之餘一旦有人發出聲音是很清晰的,比如溫文剛剛聽見有人很輕地說:“他居然是同性戀?平常那麼拽,沒想到這麼惡心,完了,他和肖千輝玩的好,他們兩個不會......”
好像還有刀叉墜地的脆響,接着又沒聲音了,溫文幾乎都要懷疑是他太敏感幻聽了。
“...溫文,我...”
西裝口袋裡傳來咚咚的震動聲。
周晟皺眉拿出手機,是小姨,他直接挂斷,沒想到短息随之發來。
【外婆暈倒了,我叫了救護車,你快來。】
周晟一驚,他看着許夢,“你要是有良心現在就跟我回去,外婆住院了。”
“什麼?!外婆這幾年身體不是一直挺硬朗的嗎!”
許夢當即甩開男人的手,走到周晟身邊,周晟恨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轉身的瞬間對上溫文冷淡的視線。
“外婆住院了,我...要回去一趟。”
溫文眼神不變,“不去你公司了嗎?”
剛才裝醉的時候邀請他去公司陪他睡覺的人,是周晟。
周晟心急醫院裡的外婆,又擔心溫文這裡的情況,“溫文,我...我必須回去,我...她年紀大了,沒多長時間了。”
溫文不管他,隻重複地說:“是你邀請我去你公司的。”
周晟不語。
答案昭然若揭,溫文笑了一聲,“又是這樣,這次是生病住院,下次呢?去世嗎?還是葬禮啊,不重要,反正都比我重要。”
許夢:“你咒我外婆幹嘛?”
“你閉嘴!”
許夢被他吼得不敢再說話,躲到了周晟身後。
溫文盡可能和緩語氣,慢慢靠近周晟,牽起他的手腕,“你能不能不去?”
周晟:“我知道她不一定有事,但是萬一呢?萬一是最後一面呢?是外婆養育我長大的,你....替我想想,好不好?”
他反手握住溫文,“我保證,确定沒事後我立刻來接你去公司,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他劃下溫文的手,沖溫文重重點了個頭,然後轉身和許夢一起出去。
真是一對璧人。
一個在追求他的人,正在和一個喜歡他的女人一起去一個地方,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外婆欽點的孫媳婦。
“你還好嗎?”安歸問他。
溫文搖搖頭,望着不遠處站在樓梯拐角看了很久的肖千輝,視線又回到客廳掃了一圈,“各位,感謝你們今晚過來給我接風,不過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隻能麻煩你們先離開。”
人群漸漸散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每一個走出去的人都要跟看怪物一樣看他一眼,溫文全程笑着跟每一個人出去的朋友道别。
直到房間裡隻剩下安歸和肖千輝,溫文:“安歸,你也回去吧。”
安歸和他認識五年,再執着也看出了溫文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說了聲好好休息後便離開。
等人都散盡了,溫文飛快一拳砸在肖千輝臉上,“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他揪住肖千輝的衣領,"故意讓許夢帶人來砸場子?你他媽傻逼啊,我說你怎麼故意把飯局改成宴會,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