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藏獒哭老實說不是什麼好看的場景,藏獒多數時候是乖的,可氣人的時候也真氣人,叫他又愛又恨。
這麼強壯的一個男人,經曆了一次生死危機虛弱地躺在床上,昏厥的夢裡都是他,這個人還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人,見了怎麼會不心動。
溫文此刻心軟得不行,另一隻手交握上去,輕聲溫柔地說道:“好,我原諒你了。”
“再相信你一次,你再敢犯錯,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溫文任性了一次,短暫地忘掉工作,一心一意任由周晟抓着他的手等待他醒來,等着等着,連軸轉兩周的溫文也靠着床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周晟醒了,下意識動了兩下看手心裡的東西,發現是溫文後激動了一下,這一下把溫文也弄醒了。
溫文坐直起來,“醒了,想喝水嗎?”
周晟搖頭,“喝多了上廁所不方便,傷口疼。”
他平躺着,手心裡還有溫文的餘溫,“你...沒受傷吧?”
溫文說沒有,接着說:“你少管别人,先把自己的傷養好才是正事。”
周晟立即否認他,“你又不是别人。”
溫文無話可說,他的情話總是帶着十足的認真,沒有半點調情的意味,這種笨拙最打動人。
見人醒了,溫文起身要走,“我還要去工作,你好好在這兒養着。”
除了工作,他其實還要抽空出去一趟,偷偷去買點有營養的雞湯豬腳湯什麼的。
“你想我好得快很簡單,你陪着我就行,有你在,我的刀口一定進步飛快!”
其實他隻是脫口而出,說出口的瞬間就已經後悔了,他一個人怎麼可能跟所有患者相提并論,在醫生面前人人平等,以溫文對醫生的敬畏之心,絕不會謀私。
更何況他之前在無數次選擇裡沒選溫文,溫文不選他合情合理。
望着溫文探究的眼神,周晟忽然改口,“算了,我——”
突然,額頭上兩片薄薄的柔軟,觸感溫熱,是他曾經無數次親吻描摹過的地方。
溫文吻了他的額頭,鄭重又溫情。
“好,我陪你,十五分鐘,可以嗎?”
周晟受寵若驚,隔了五年的吻,雖然隻是額頭,可他連想都不敢想,跟傻子似的瞪直眼珠子望着他,瞳孔裡映照出溫文含笑的眼睛。
“行了,聊點别的,你右臂怎麼回事,上次來我家避雨就想問你了。”
提起右臂,周晟晃過神來,“村裡六婆得了老年癡呆不見了,我去幫忙找,當天下了很大的雨,不小心從山上摔下去,右手臂就是那時候斷的,恢複後一到下雨天就會疼,小事情,我可以貼膏藥和熱敷的。”
雖然事實真相溫文早有所猜測,周晟的回答和他猜的差不多,可火氣還是止不住蹭蹭冒出來,“你是不是有什麼英雄病?别人家的事情你都要管,自己的生活都還一團糟。”
周晟老實巴交道:“總要有人管的,村裡就我一個懂得多還長得壯實,其他年輕人早就進城打工了。”
溫文氣不打一處來,“笨,什麼事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扛,扛你家,扛水溪村,現在又扛公司,不知道的以為你是進階扁擔,能挑能扛的。”
氣歸氣,可若不是周晟愛管閑事,當初他借住水溪村時周晟也不會管他,兩人就不會有今後,說到底,他氣憤的是周晟不拿自己的生命當回事。
讀書的時候學校總愛宣揚舍命救人奉獻自己的名人英雄,溫文佩服他們,但不認同。
一個人或者連身邊的人都沒辦法愛,哪來的資格去愛别人?生命如此貴重,如果在幫助别人的途中沒了,他自己是光榮就義了,剩下的家人隻能日日以淚洗面,再得到一些社會的關愛罷了。
大愛無私的前提是犧牲小我,所以他敬佩但不認同。
周晟好像明白了他的所想,握住他的手慢慢地說:“不過我現在不那麼想了,在被鋼筋刺穿那一刻,我想了好多事情,雜七雜八,抓不住前因後果,但是無一例外都和你有關,你喜歡吃紅燒高熱量的東西,我喜歡和你一起學習,你一邊教我看醫學術語一邊罵我笨......”
溫文眼眶越來越紅,靠着股氣兒強忍着沒落下丢人的眼淚。
“我以後會認真健身,讓自己長壽,危險的事情絕對不會第一個沖上去,實在想沖我也會跟你商量。”
完了,眼淚要流出來了,他真的不想在這家夥面前丢這個人。
周晟這家夥好像看不懂情況一樣,傻乎乎地說:“所以,我們可以複合嗎?”
幾乎是周晟說完話的那一刻,溫文迅速站起來背過身大步走出去,“我不知道。”
砰的一聲門關上,溫文狠狠抹掉眼角的淚,好險,還好他跑得快,差點就要丢大人了!他們兩個以後日子那麼長,他可不想丢個哭包把柄在周晟手上。
工作!趕緊工作!接下來他可不能和周晟見面,再見萬一又哭了怎麼辦,起碼得等他緩過了這勁兒再說。
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