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異地戀後的一次見面,兩人都急,溫文不想在家裡覺得放不開,就自掏腰包在鎮上開了間旅館。
房間裡有一張半人高的塑料桌子,兩人在桌子上試過,周晟抱着他。
換做平時肯定沒問題,可今天……
兩人對視好一會兒,周晟妥協,可憐巴巴地捶着右臂,“被你看出來了,我手臂疼,很疼。”
貼了藥膏隻是緩解,這種程度的後遺症已經不是外力能夠解決的,隻能說緩解。
溫文是在兩人并肩回家的時候發現的,一個正常的人突然不正常,是很明顯的。
尤其他還是一位醫生,病人在他面前毫無隐瞞的機會。
“脫掉上衣,趴下。”
周晟不知道溫文的意思,可他的話他一向不會拒絕。
趴下後,溫文叉開雙腿跪坐在他後腰,認認真真給他做按摩。
看得出手法很生澀,但每一步都按在了點上。
“身上的經脈都是連通的,按摩後背,手臂也能緩解。”
溫文不鹹不淡的說,就像真的在跟一位病人解釋治療方案一樣。
眼前是一個漂亮的後背,肌肉緊實,背肌明顯,溫文明明最喜歡這種,現在卻沒有絲毫情.欲,眼裡全是擔心。
周晟趴着沒回頭都能感受到他的擔憂,心底雀躍,“擔心我啊?”
“是啊,畢竟你也就這身力氣讨人喜歡,要是手壞了,影響到我的幸福生活可怎麼辦?”
溫文表情淡淡,注意力都在背上。
周晟低低的哦了一聲,聽得溫文奇怪了,這人今天傻了,連他的反話都聽不懂了。
想了想,他又改口:“其實你廚藝也不錯,我挺喜歡的。”
周晟仍是哦了一聲。
溫文來氣了,指尖用力狠狠抓了一把,“不是,你今天傻了?以前不是能自己聽懂我的話嘛,今天還當真的了。”
周晟吃痛的呼了一聲,冤枉道:“你按的太舒服,我隻是困了。”
溫文:……
好吧,關心則亂了。
按了十幾分鐘,溫文手腕發酸,起身在沙發另一頭坐着休息了一會兒,沙發上周晟閉着雙眼,也不知道睡沒睡着。
溫文忽然輕輕道:“周晟,複合嗎?”
他的聲音輕巧到隻堪堪沒過雨水的滴答聲,睡着的人不可能聽得見。
他說的分手,那他勉強提一次複合吧,要是睡着了沒聽見就是周晟自己沒福氣。
良久,他歎了口氣,沒聽見就沒聽見吧,早晚的事。
忽然,旁邊趴着的人立刻支起身體轉身壓向他,沙發一頭瞬間凹陷下去。
鋪天蓋地的荷爾蒙氣息,赤.裸着上身,目光炙熱的打在他眼底,仿佛要把他灼穿。
“好。”
話音剛落,周晟迫不及待地吻上去,帶着無盡的想念和期盼,如久旱逢甘霖,饑渴的品嘗着眼前的美餐。
唇瓣間隻剩下呼吸和用力摩擦的痛感,溫文仰頭承受着周晟,同時也在享受。
唇舌交纏的這一刻,心髒和心髒的觸碰,這一刻他們才算是真正重逢,肆意地擁抱在一起。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周晟邊吻着他脖子,呼吸逐漸慢了下來,慢慢帶了幾聲哭腔。
低低的。
溫文拍着他的後腦勺,“好了,好了,複合了複合了,都過去了。”
“對不起。”
“沒關系。”
年少的錯誤,讓現在的周晟回頭看,一定能夠想到别的兩全的辦法,絕不會讓事情演變到分手的地步。
但溫文說沒關系。
周晟悶哼一聲,抱着他跟樹懶似的一動不動,毛茸茸的大腦袋時不時蹭蹭他的頸窩。
“癢。”
周晟動作頓住,轉而靠在他懷裡嗅了嗅,模樣和從前剛戀愛膩歪那會兒沒什麼兩樣。
溫文突然問:“你怎麼都不會老的?這麼多年了,我科室的人都說我成熟了,怎麼你還是這副樣子。”
話是這麼說,可他卻把周晟抱得更緊了,兩人纏纏綿綿的時候,劉金寶來了。
吓得溫文立刻推開他,正襟危坐,一副正經溫大哥的作派。
外面還是瓢潑大雨,劉金寶手邊是一把正在滴水的紅色雨傘,看他神色匆匆的樣子,溫文問:“金寶,下着大雨呢,有事?”
劉金寶道:“沒啥,溫大哥,俺是聽說你們來了,昨天俺在鎮上,今天一回來就來看你們!”
可他這樣子分明是有事。
周晟:“你看起來很急,有事就說,周哥和你溫大哥都會幫你。”
劉金寶這才吞吞吐吐把事情說了個全。
今天中午金寶從鎮上賣菜回來,結果看見許夢被人打暈帶走了,等他追上去的時候,車已經開得飛遠。
想着許夢算是周晟的妹妹,他便急吼吼跑來了。
周晟皺了皺眉,許夢這丫頭脾氣嬌,但挺聰明,不會随便得罪人到被打暈帶走的地步。
“看清車牌号了嗎?”
劉金寶回憶道:“不記得了,好像是3開頭,有個滬,是上海的車!”
上海!許夢認識的上海人屈指可數。
溫文對上周晟的視線,當即撥通肖千輝的電話。
電話通後,他問:“上次接風宴上,帶着周晟他妹妹來的那個傻逼,最近在做什麼?”
好直白的問法,劉金寶見到的溫文都是穩重醫生好大哥的形象,頭一次看他這樣,有點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