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景色虛化,一縷金色光芒飄落在紅衣男子高挺的鼻梁之上,他聲音如潺潺流水,輕敲玉石。
“真正喜歡一個人,喜歡的是她的善良和堅毅,而非這些身外物。
沈道友,身為宗門大師姐,任勞任怨,照顧整個宗門弟子,多麼有責任心。
不靠丹藥堆砌,十七歲修煉至金丹期,背後付出多少,吃了多少苦,恐怕隻有沈道友自己知道。”
這一番話聽得沈聆予倒是恍惚憶起過往一些經曆,更是讓廳中小弟子們忍不住用袖子拭淚。
她穩了穩心神,話到嘴邊變了樣:“林道友,來者便是客,我帶你去休息。修雪帶其他人去修煉,三日後考核。”
沒有必要和這人浪費口舌,再多不解也急不過預言,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然後殺掉丹鳳眼黑衣男。
後山禁地和林招之間的關系是什麼?
成婚隻不過是形式,能有什麼影響?
所以,她直接把林招帶去後山禁地就可以了。
後山禁地,除了師尊之外,門中弟子皆不可進去。
守着禁地的陣法需元嬰威壓,輔以棋子布局才可打開,否則若是硬解,會引發足以炸傷化神期的爆炸。
思及此,或許這是林招的作用。
林招興緻勃勃非要逛逛靈潭山,因此沈聆予耐着性子和他逛了三個小時才到後山禁地處。
雜草叢生,擋住了洞府。紫色的陣法漂浮在洞門之上,攔住來人。
“聆予,這是你們宗最豪華的洞府客房?”林招嘴角微抽。
三個小時,全靠林招厚顔無恥,沈聆予敷衍了事,稱呼從沈道友變為聆予。
沈聆予面不改色地點頭,解釋:“宗裡不常來人,荒廢許久,林道──林招,你用元嬰威壓打開即可。”
她是隻能接受林招這個稱呼。
蘊含蓬勃靈力的元嬰威壓沖向洞門,沈聆予撒白子落棋成局,陣法紫光大閃然後消失,洞門随之徐徐打開。
林招望着打開的洞門,臉上神色從迷茫到恍然大悟再到自信滿滿,他略帶興奮的語氣:“走,裡面有好東西。”
話落,一馬當先撥開雜草,走了進去。
有人探路自是好的,不過沒想到這人居然會知道自己宗門禁地有什麼?她身為師門大弟子都不知道。
師尊到底想幹什麼?
沈聆予召了劍提在右手,左手掐了決準備随時召喚本命棋盤,緊随林招身後。
洞中靜悄悄的,一條石子路似乎一往無前似乎看不見終處,林招甩着袖子走在前面,一臉亢奮,不住地往後偷瞟,一副想要沈聆予求問他的樣子。
但是沈聆予用神識探了一下,過不了多久,就到頭了,所以她并不好奇。
“聆予──”
林招自己忍不住了,倒走回來,差點和沈聆予撞上,她快速往旁邊一閃,避開他。
“何事?”
“你想不想知道前面是什麼呀?”
“不想。”
沈聆予兩字給林招噎得臉色微紅,他轉過身攔住她,微微低頭看着沈聆予眼睛,目光專注:“前面是棋子。”
“是的,看見了,還有,讓開。”沈聆予絕情地推開林招,掠過他走過去。
一簡單搭成的小石桌子上,紫黑色的瓷罐裝着古樸的黑白棋子,肉眼看去貌似是最普通的棋子,她伸手觸摸了一下罐中棋子,古樸濃重的靈力傳到她的指心。
這靈器破損了,但是還是地級靈器。
“這可是神級靈器──弈天棋!”林招抱着胸,一臉高深莫測。
話語一出,夢境再次重現,那夢中男子就是來找弈天棋的,她内心翻江倒海,思緒萬千,瞳孔微顫,繃緊了面龐,鎮定住聲音:“不是,這不過是件地級靈器,并無神力,林道友元嬰修為應當更易探出靈器評級。”
話罷,林招果然滿臉疑容,捏起一顆棋子,看了半天,推測:“損壞了吧。”
“是嗎?我看着并無損壞之處。”沈聆予左手悄悄放在背後聚集靈力,開始估算,自己和元嬰期未必不能一戰,隻是不知林招具體元嬰境界,若是偷襲拼上重傷或許也可以。
“奇怪啊,應該是在這裡,啧,白高興了。”林招把棋子随手扔回罐中,滿眼真誠道,“你放心,以後我一定給你找到更好的,這個先随便用着,那什麼弈天棋我一定給你找到。”
“嗯嗯”沈聆予敷衍應着,心裡松了一口氣,散掉靈力,裝作不在意似地把棋子揮手收掉,“看樣子這裡不太适合居住,林招,我帶你去别處吧。”
林招目标不是弈天棋嗎?難道是在演戲嗎?還是說目标是别的。
靈潭宗除了弈天棋,其餘毫無用處。
莫非真的是師尊派來的,但是不像師尊認識的人。
不能心存僥幸,看樣子,林招,必須想辦法除掉。
沈聆予望着天上彎月,稀稀的星星,疑來疑去,颦眉歎氣,下定了決心。
幾日裡,沈聆予開始沒日沒夜地修煉,将弈天棋融入自己本命棋盤中,還試探問了下林招元嬰具體境界,他支支吾吾說了個元嬰中期,于是沈聆予猜測真實修為可能更低些。
林招相貌英俊,平易近人,沒有高修為修士的傲氣,還出手大方,很快與宗門弟子們打成一片,沈聆予看在眼裡,一陣恍惚。
十日已過,師尊那邊并無消息傳回,師尊的魂燈仍然血紅,她想了想決定今夜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