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側藍衣修士修為最低。
沈聆予眸中寒光一閃,冷哼一聲,右手靈力驟然凝聚,猛地向那處轟然擊去!
防禦陣法劇烈震顫,瞬間蕩開一圈漣漪,竟被硬生生撕開一道一人高的豁口。
藍衣修士遭陣法反噬,身形踉跄着後退一步,喉頭一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電光火石間,沈聆予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空隙,她靈力狂湧,雙掌齊出,悍然将擋在面前的兩隻妖獸轟得粉碎。
緊接着,她袖袍一卷收起懸空棋盤,拽住林招便閃入那破綻之内。
身形甫定,她頭也不回地反手一拂,一道精純靈力瞬間注入陣法破損處,将那撕裂的豁口修補得嚴絲合縫。
她目光掃了一圈,裡面雲淩宗的人有五個,依據女子記憶,從未見過這些人。
但不知會不會因為棋盤懷疑她,必要時刻隻能徹底毀掉這個防禦陣法,造成混亂離開,沒必要再浪費氣力去對付他們。
沈聆予模仿着記憶中女子樣子,彎着眼睛笑着:“師兄,我們現在是不是安全了?”
看林招樣子,想是欲要罵人,張口又閉上,輕輕點頭,端着穩重模樣,向周邊面色不善的一群人,拱拱手:“諸位,冒昧了。”
那藍衣修士捂着胸口,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他堂堂金丹修士,竟被一個築基小輩當衆擊傷!
這奇恥大辱令他氣血翻湧,羞憤欲死,恨恨别過臉去,不敢直視周圍的目光。
衆人無一人回應林招的話語,他們互相眼神交流了一會兒。
隻有一正維持陣法的中年麻衣女修士開口:“破開陣法的那個小輩,你倒是熟悉陣法。”
沈聆予彎着眼睛,露出天真的笑容:“略通一二。”
“麻姑,你确定嗎?”一留着白胡子的修士再次詢問。
“她剛剛那随手一揮,就修複好了陣法,而且提高了陣法防禦力,這點我自問是做不到。”
麻姑頓了下:
“她有不亞于在場所有人的陣法天賦,讓她研究入口處陣法,哪怕修為低,靈力不足,補就好了。”
靈力不足的修士若為了破解陣法,硬補靈力的話,有經脈全毀的危險。
白胡子修士轉頭看向沈聆予,半帶點威脅半帶點利誘:“小友,老夫這有瓶金靈泉液,你若可解開這陣法,便贈與你。不過,你若──”
他拉長了聲音,降低了語調:
“你若不行,我們需得給那位道友個解釋。”
他用手指指向藍衣修士。
那藍衣修士蠢貨一個,被人利用,還感激地沖白胡子修士點頭道謝。
“前輩,既如此,不如你先把靈液給我,我必不負前輩所托。”
沈聆予佯裝少女天真,語氣自信:“若負了,我自會随那位前輩處置。”
“這麼多人解不開,你能解開!祖宗,聆予祖宗,以後我心甘情願喊你祖宗,太厲害了。”林招用神識給她傳音。
忘了,她身邊有最大的傻子,她探查都沒探查,怎麼可能有十成把握?
畢竟這老頭主動提出給,自然是拿了再說。
白胡子修士眯着眼睛盯了她一會兒,摸了摸胡子,揮手扔給她一白色小瓶。
沈聆予打開嗅了一下,轉手遞給林招,笑嘻嘻:“師兄,快要金丹了吧,正好有這靈液淬丹。”
沈聆予現在對他太過好,林招渾身不自在,努力維持穩重人設,輕“嗯”一聲,桃花眼瞪得跟貓眼一樣。
演技十分差勁,于是沈聆予私自認為,林招想要成為演技好的人,這個想要恐怕很難實現。
隻見一道漆黑如墨的龐然巨陣,無聲無息地在密界入口處懸浮,散發着令人心悸的幽光與威壓。
守在其前的四五個修士往旁邊側了側,給她讓道。
“這是死陣,隻能強破。”一書生打扮的修士出聲,示意并非這陣法他們打不開,而是本就打不開。
衆人開始故意用不小的聲音談論,話裡話外暗諷沈聆予不知天高地厚。
“我當年築基期時,時時刻刻小心謹慎,才有了今天修為,不然早已神魂俱滅。”
“是啊,大道無情,需得謹慎為上。”
……
沈聆予用目光細細描繪了一下陣法,故意提高聲音問:“有元嬰前輩嗎?”
她自然知道沒有。
周邊沉寂了一下,沒人說話。
還是那書生,他拿出一折扇,打開一擋下半邊臉:
“道友,現在密界裡活着的估計隻有我們了,當然也可能有幾個幸存。
三日前,天上那幾條長蟲突然開始發瘋捕食元嬰修士,并開始異常成熟長大,之後到處嗜殺,現如今怕是有化神圓滿之境界。
密界裡妖獸也都發了狂,這裡完全是個必死的殺局。”
“我們宗雲淩宗老祖親自用神識探查過,這裡是正常的密界。”
一雲淩宗弟子開口為自己宗門開脫,畢竟是他們放出的消息。
他身邊另一雲淩宗弟子馬上笃定道:“是有人動手腳,肯定是那沈聆予!”
雲淩宗弟子們紛紛點頭:“那女人對陣法十分擅長。”
“她之前就暗算淩師叔,真是陰險卑鄙。”
“畜生……”
書生反駁:“一金丹修士不足以布出這麼大的殺局。”
沈聆予暗想,自己都還在這呢,一群蠢貨,這宗門早晚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