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沈聆予回罵,月語仙倒是先開了口,咄咄逼人:
“妖血把你腦子也浸透了不成?!
牲畜般用腦!
沈聆予做這種事圖什麼?!
她把自己關進來作甚?!”
謝不語已從最初的驚慌中強自鎮定下來,聞言讪讪回道:
“鑰匙隻有她碰過,我發過天道誓言,不會坑害你們。”
林招立刻嗆聲:“我家聆予祖宗也發過天道誓言。”
謝不語腦子轉得飛快,當即抓住破綻反擊:
“她那誓言隻說替我解死劫心魔,可沒說要保我性命。”
林招眉頭緊鎖,嗤道:“美得你!憑什麼事事要順着你?還想讓人給你當護法不成?”
“林招,治好他,别讓他拖後腿。”沈聆予的聲音依舊清冷,随即又轉向謝不語,帶着警告,“莫要自作聰明。眼下多說無益,先尋脫身之法。”
林招撅着嘴,一臉不情願地摸出療傷丹藥,動作卻猛地一頓。
他慌忙向沈聆予傳音,語氣驚喜無比:
“怪事!我這系統功能又恢複了好些,現在可以看藥草圖鑒全部了,還有書。
以後我就當丹修,正好不會有人懷疑。”
事到如今,饒是沈聆予再遲鈍,何況她本就敏銳,也不得不懷疑林招身上那系統與這兩次死局的關系了。
問題是這系統,她完全探查不到其存在,該如何行封印。
不能封印,就隻能遠離。
待從這鬼地方脫身,還是盡早與林招分道揚镳為好。
如今她金丹已修複,預知夢中那丹鳳眼的男子也已尋到。
他那所謂劇情也相差良多。
林招的用處,到此為止了。
念及昔日同生共死的情分,以及他确實幫過自己。
此番危機她不會棄之不顧,權當了結這段因果。
謝不語盯着林招遞來的丹藥,猜測道:“你是丹修?”
“怎麼,看不起丹修?”林招沒好氣地把丹藥抛過去。
謝不語接住丹藥,一口吞下,全力運轉靈力催化藥力修複内傷,擡眼問:“你對我有意見?”
林招答得幹脆利落:“是。”
謝不語:“……”
“沈聆予,替我護法,我下去探探。”月語仙指着下方翻騰的熔岩,“此地肉身強度,當以我為最。這探路之事,非我莫屬。”
“好。”沈聆予手指翻飛,那剛恢複至地級中品的弈天棋瞬間祭出。
一百八十枚白子化作道道流光,在月語仙周身構築起一層層的防禦陣法。
月語仙摘下儲物戒扔給沈聆予,同時自身靈力運轉,又凝成一層護體光罩。
她眼神一凜,無半分猶豫,縱身躍入那赤紅滾沸的岩漿之中。
林招看得心驚肉跳,慌忙掏出一大把治療丹藥和還靈丹,緊緊攥在手中,嚴陣以待。
不到半柱香功夫,一道焦黑的身影猛地從岩漿中激射而出,是月語仙。
她的頭發已被灼燒殆盡,露出青煙缭繞的頭皮,整條右臂血肉盡失,森然白骨裸露在外,全身更是如同焦炭,散發着刺鼻的焦糊味。
一落地,她強橫的肉身便開始飛速自我修複,焦黑死皮剝落,新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林招見狀,立刻将手中丹藥一股腦兒塞給她,随即飛快地背過身去。
正在打坐調息的謝不語,一邊恢複,一邊暗中用眼角餘光打量着月語仙迅速複原的軀體,若有所思。
這隐秘的窺探卻被林招察覺,他狠狠瞪了一眼謝不語,一件外袍兜頭罩下,遮住了他的視線。
謝不語:“……”
沈聆予将儲物戒遞還,月語仙接過,迅速摸出一件新衣換上,心有餘悸:
“下面溫度高得駭人,若非你的陣法相護,我絕撐不了這麼久。依我看,若非元嬰修士的體魄,一旦沾上那岩漿,怕是會頃刻間化為飛灰。”
“可有其他異常?”
“我對陣法不甚了解,但是下面确實是有靈力運轉情況,估摸着可能是陣法。”
沈聆予果斷下令:“好,我和謝不語下去。”
“為何扯上我?!”“你不能跟他下去!”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謝不語一把扯下罩在頭上的外袍,随手丢在地上,站起身,他已經完全恢複好了。
林招嘴裡對謝不語罵罵咧咧,彎腰撿起那件袍子,臉上嫌惡之情溢于言表,直接揚手将它抛入岩漿之中,瞬間化為青煙。
沈聆予指尖點向謝不語:“原因無他。這密界的傳送陣法,此地唯有你能施展,想必又是你那血脈之故。”
“這小子肯定憋着壞水,你跟他單獨下去,我絕不放心。”林招再次出言反對。
謝不語摸了摸下巴,帶着幾分推脫之意,建議道:
“要不……先尋尋别的出路?那劍修方才也說了,非元嬰體魄沾之即化。你我下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我名月語仙,小輩,注意你的稱呼!”月語仙糾正。
沈聆予本欲說自己可憑弈天棋陣護兩人,支撐幾息尚可。
但目光掃過林招時,她心念一轉,林招身上那系統始終是個隐患,依照之前經驗,若不先設法解決,關鍵時刻恐生變故,再來隻化神大妖,這次可沒應橋聲能利用了。
“月語仙。”沈聆予迅速調整策略,“你與謝不語一組,我們兵分兩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