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還在找站位，林星慢慢走了過去，他走到程羽旁邊，不經意隔開了一個和程羽距離最近的女生，他說：“我也拍。”

衆女生驚詫，她們不拉林星拍照就是因為林星看起來冷冷的，像這種要求他大概率會拒絕，但是今天太陽打西邊鑽出來了，他竟然自己過來跟她們合照了？！

多一個帥哥當然沒人有異議，程羽和林星站中間，他們兩邊分别站了三個女生。張浩舉着拍立得指導站位：“你們挨近一點兒啊，要不然入不了像！”

林星挎上了程羽的胳膊，向他身邊擠了擠。程羽感受到了旁邊女孩子挨過來的動作，他不好擠女孩子，隻好也朝林星身邊擠了擠。

在一片咔嚓聲中，程羽得到了他人生中第一張像個夾心餅幹一樣的照片。

拍照的人很快樂，吸引了班裡的其他同學，于是撒試卷怨鬼，虐戀情深，青春已死同學都加入了拍照大軍，最後每個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照片，歡快地散了。

張浩這個大怨種，果然還是有點子拍照天賦在身上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光顧着欣賞自己拍的美照了，最後宋小滿都在那裡收拾書了，他還傻呵呵欣賞自己拍的美照呢，在那感慨這牛X的構圖這絕美的光線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拍照技術，完全忘了他要和宋小滿拍合照這件事。

林星對宋小滿說：“我給你們也拍幾張吧。”

他的聲音故意大了些，程羽也過去拍了拍張浩的肩膀。張浩回過神來，把拍立得扔給林星：“好啊好啊，一起拍一張！”

張浩如願以償得到了和宋小滿的單獨合照，他笑得像個孩子，和宋小滿拍完了之後，他又要和兄弟拍，程羽本來打算給他和林星拍的，但是宋小滿自告奮勇給他們三個拍。

最後三人合照拍完了，程羽坐在林星的位置上，桌洞裡還有林星的幾張卷子沒有賣掉，程羽拿出來漫無目的地看，林星坐在旁邊，沖拿拍立得的宋小滿揚了下頭，宋小滿意會，立馬将拍立得對準了他們，林星在桌子下面的手握住了程羽的手，十指相扣，隐蔽的，沒人看見，程羽疑惑地側頭看林星，接着也看向了前面，目光仍帶着疑惑，但他并沒有抽回手。

咔嚓一聲，時光定格。

拍立得打印出來，宋小滿哇了一聲：“兩個帥哥就是養眼啊！”

“讓我看看。”林星已經走了過去。

程羽看了看手，他沒失憶的話，剛才林星的手鑽進他手指頭縫裡去啦？他習慣了和林星肢體接觸，平常他們也會勾肩搭背，摟摟抱抱，這都沒什麼。

男生之間這樣很正常，這是感情好的表現。

但是十指相扣這種接觸方式，他還是有點疑惑……

他擡眼。

張浩屁颠屁颠跟在宋小滿後面，鞍前馬後，替她搬書，宋小滿表達了謝意後亮出了自己發達的肱二頭肌，表示自己也能般，張浩也露出了自己的肱二頭肌，兩個人愉快地比起了誰的肱二頭肌更發達，像兩個活寶。

林星拿了照片過來，看程羽被他握過的手放在桌面上，一臉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手，林星假裝沒看見，他說：“哥，照片拍锝很不錯。”

程羽的注意力被照片吸引過去，他看了眼照片，林星一臉正氣地盯着前面，彷佛一個乖乖上課的好學生，而他疑惑的樣子，像個聽不懂課的學生。

不是，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程羽擡頭，問他：“你剛鑽我手指頭縫裡幹什麼？”說完，程羽動了動五指，抓了兩下。

林星咽了口唾沫，不答反問：“怎麼了，不可以嗎？”

程羽擰着眉頭想了下：“也不是不行，但是……”

“為什麼但是呢，哥哥。”要說起不要臉來，林星就沒有臉可以要，他大言不慚，“我想這樣握住，就這樣握住了啊，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握個手怎麼了？”

程羽仍是擰着眉頭，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

“一般也不這樣握手吧？”程羽問，在他的行為規範裡，十指相扣這種握手方式，他隻在戀人裡見到過。

“我們不是一般的關系，”林星把照片放進了貼身的口袋，注視着程羽，他目光灼灼，“哥哥，我們是一般的關系嗎？”

程羽：“當然不是。”

“那就對了。”林星彎腰，胳膊壓在桌面上，笑眯眯的，“既不是一般的關系，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

程羽想了想，覺得有必要給林星上個課：“我認為，這是一種極親密的握手方式，比如你可以和你女朋友這樣握手，戀人之間是可以的……”

他想說，兄弟這樣是不可以的。

但他說了兩句，又覺得不對，他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又覺得自己沒有小題大做，那種搖擺不定的情緒讓他的教育也顯得底氣不足，說着說着他自己先說不下去了。

他去看林星，林星微微低垂着頭，像是在聽他說，又像是沒聽他說，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