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裡一切都悄然發生,黑夜重新歸于平靜,一切都無人知曉。
魚漫舞從夢中猛然驚起,她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氣,額頭上沁滿細汗,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下午的陽光正灑在她床邊,然而詭異可怕的氛圍仍未消散。
那輪腥紅的月亮,還有卧室角落裡一雙猩紅發光的獸眼,仿佛一切都帶着魔力。
夢境中一切都那麼真實,就像親身經曆過一般。
她心有餘悸地拿起手機,想将這件事告訴陸勉,順便問問查爾斯公爵的情況。不知是不是夢的原因,讓魚漫舞心中生氣不好的預感。
手機屏幕上有幾條曾康齊的消息,她沒有急着點開,而是先找到那個青銅鼎的頭像,發消息問了查爾斯那邊的情況。
因為她知道陸勉回複很慢,而且很可能還在休息,所以并沒有選擇打電話。
她點開曾康齊的消息,要約她明天去看展。
她答應了,約定看完展後請他吃飯,就當是感謝他昨晚專程來接自己。
夢的餘韻猶在,魚漫舞為了轉移注意力,索性起來整理房間,将衣服放進洗衣機後,她撥通了護工張阿姨的電話,直到忙音傳來也無人接聽。
直到打去第二個,這次電話很快接通,張阿姨笑吟吟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從張阿姨那裡得知,奶奶剛才睡着了,她害怕吵醒奶奶,靜音後連忙走出病房接聽,反倒挂斷了。
這次她出差太久了,都沒時間去看望奶奶。
她讓張阿姨轉告奶奶,後天過去看奶奶,之後挂斷了電話。
整個下午魚漫舞将房間整理的一塵不染,她剛坐下準備休息時,收到了陸勉回複的消息。
此時距離她發消息詢問,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
她看了一眼頭像中的青銅鼎,心中感歎陸勉的超長睡眠,待她看清回複的内容時,她還是為之震驚。
“昨晚查爾斯公爵夫婦死了,兩人死于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四個字,與夢境中的景象不謀而和。
一股冥冥中的神秘力量,引導魚漫舞得以從夢裡窺見,多年以來的唯物主義再次受到沖擊。
或者說,從她踏上前往谷神公國的那一刻起,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叩響她的心門,試圖引領她看見另一個隐秘的世界。
盡管另一個世界難以名狀。
魚漫舞怔在原地,她感到自己握着手機的手開始發抖,不可抑止地發抖。
太多的懸而未解讓她心頭戰栗,不明的戰栗從心髒蔓延至全身,而她曾經堅信的唯物主義,正在被一點點撼動。
她用文字闡述着自己的夢境,曆經多次删删改改,盡量貼合了自己在夢中所見,然後發給了陸勉。
手機上突然彈出一條新聞:近日,中洲南部的多家獅子農場被取締關停,數百頭獅子從農場獲救,這些雄獅将被世界各地的保護組織救助。
她看到這條新聞,又想起阿瑞斯的遭遇,不由得欣慰的笑起來。阿瑞斯的遺願正一點點實現。
這次她等到很晚,也沒等來陸勉的回複。
這晚她睡的很晚,沒有再做奇怪的夢。
第二天早上她醒的很早,在家吃過早飯後,去和曾康齊彙合看展。
曾康齊告訴她展覽離江南醫院不遠,是一個雕塑展覽,兩人約定在江南醫院外彙合,再一同開車去看展。
魚漫舞開車來到醫院時,曾康齊已經在醫院門外等她,他穿着一套黑色休閑運動裝,站在路邊的榕樹下,清爽朝氣得像是學生。
江南醫院旁有一所醫學院,恰巧幾名女學生從他身旁經過,原本嬉鬧的聲音靜下來,即便羞澀也忍不住頻頻回頭。
魚漫舞行駛在女學生身後,把車停在曾康齊面前,放下車窗道:“上車吧。”
曾康齊笑着說:“你把車停好,我帶你過去。”
魚漫舞把車停好,坐上曾康齊的車,他發動車子前往舉辦雕塑覽的地點。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展覽辦在哪裡呢?”
曾康齊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的側臉,微微揚起唇角,“去了你就知道了。”
魚漫舞微微挑眉,神情仿佛在說這很有趣,“還蠻神秘的。好吧,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車子行駛在大路上,路兩旁的景物逐漸變得熟悉起來,魚漫舞發現這正是前往遇龍博物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