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微微皺眉,“她說有朋友等她,難道那個曾康齊也在博物館?”
“對。他們來看雕塑展。”
陸勉嗤之以鼻,“那隻大粉鳥的展覽有什麼好看的,各個作品都跟他的自塑像似的,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是隻火烈鳥。”
吐槽過後,他正色起來,“難道魚小舞沒把發生的事告訴曾康齊?”
龍迦遇輕應一聲,端起了茶杯。
陸勉微微一愣,随即笑出了聲,“看來曾康齊在魚小舞心中也不過如此,發生這樣的事都沒想告訴他。”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帶着壞笑的表情,“說不定在魚小舞心中,你比那個曾康齊還重要呢!”
“又在說胡話!”語氣很輕,卻讓陸勉閉了嘴,他端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茶水煙霧袅袅,“不過她夢裡看到的那雙眼睛很有意思。”
陸勉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放下茶杯道:“你說那雙眼睛會不會是那群人?”
龍迦遇看着白色熱氣升騰,“很有可能。”
“那群人真是可惡!一百多年了,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還是不死心,像塊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陸勉語氣憤慨,神情更是毫無掩飾的嫌棄,“這些西方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今日不同往日的道理!”
龍迦遇輕笑出聲,聲音帶着幾分無奈,仿佛是在歎息:“恐怕他們永遠不會明白,否則就不會糾纏我們這麼多年了。”
“一百多年前,他們搶走了十二獸首,龍首丢失後,險些害死我和陸家。沒想到我們蟄伏了這麼久,他們還沒有放棄,倒是十分有毅力。”
“上次他們差點害死我們,這次決不能讓他們再得手,所以魚小舞一定要留下,讓她幫你。”陸勉語氣堅決,“也隻有你能讓她心甘情願地留下。”
龍迦遇收回視線,語氣嗔怪:“你這孩子又在胡說!”
往日裡陸勉聽龍迦遇這樣說就會打住,唯獨這次他突然深沉起來,“我真的不希望陸家斷送在我這一代,更不希望親眼看着你重蹈百年前的覆轍。”
龍迦遇與陸家淵源很深,和陸勉更是亦師亦友,聽到陸勉這麼說心生不忍。
“可我怎麼能……”
陸勉打斷他,“你在魚小舞心裡與衆不同,我看得出來,她一定是喜歡你的。你不為自己,就當是為了陸家和龍域,讓魚小舞留在你身邊,留在博物館。”
龍迦遇平靜的臉上神情微動,沉默半晌才開口:“等她知道龍域的事以後再做決定吧。”他看向陸勉,眼神有些冷厲,“還有,我隔絕與人來往,不代表我把人視為草芥,利用隐瞞欺騙的手段我不會做!”
“你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龍迦遇的斥責讓陸勉低下頭,眼中閃過羞愧。
“昨天你還說她單純善良,不願意看她和心術不正的人在一起,今天你反而在盤算着利用她。”
“還有在谷神公國時,你一直袒護着她,我從沒見你這樣對待過别人,我以為你把她當做好朋友的。”
龍迦遇不疾不徐的聲音,字字都在叩問陸勉的道德心,他在陸勉心中十分特殊,即是長輩又是師長,更是重要的夥伴朋友。
即便陸勉在外行事出格,浪蕩風流,可在他面前始終不敢做的太過。
“對不起,是我太功利了,隻顧着自己達成目的。魚小舞是第一個知道我本性,還同情我的人,我的确把她當做朋友。”
他突然頓住,深吸一口氣,“可我向來沒什麼真朋友,所有人都想利用我,達到他們的目的。就連陸家都是這樣對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朋友……”
陸勉說話時神情黯然,仿佛一個心靈受傷的孩子。
“如果你把别人當做朋友,就不該對朋友懷有企圖心。”龍迦遇的語氣娓娓道來,更是對陸勉的諄諄教誨。
陸勉從中受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先回醫院了,中午還要開會。”
“路上小心。”
陸勉站起來離開了辦公室,來到停車場時,遇見了準備離開的魚漫舞,她打開了車門正準備上車。
“魚小舞!”
魚漫舞聞聲回頭,看到陸勉從不遠處的白色越野車旁走來,她停下上車的動作等着他。
“你要回家?”
“不,回醫院開會。”陸勉說着拿出手機,“我加你聯系方式,以後有事可以先問我。”
魚漫舞疑惑不解,“不是已經加過了嗎?剛才我還給你發過消息呢!”她說着掏出手機,将那個青銅鼎頭像的聯系人展示給他。
陸勉瞥了一眼,看到她備注的是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苦笑着看她,“我看起來像是會用這種照片的人嗎?”
見魚漫舞疑惑地看着他,他輕笑幾聲道:“這是龍迦遇,他是個老古董,不太擅長用這些電子産品,所以回複才那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