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迦遇略微停頓,“有備無患,先去打聽清楚也好。”
“哦……”
不一會兒,金長庚手裡拿着一張宣傳頁回來了,他轉身關上門走過來,“龍先生,我剛才問過了,這裡的滑雪項目多是給兒童準備的,不過魚小姐想要玩的話也可以去。”
他将宣傳頁放到桌上,“魚小姐可以看一下,有沒有喜歡的。”
魚漫舞略略掃了一眼桌上的紙,又飛快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龍迦遇說:“既然都是兒童的項目,那我就不去了。”
她略帶歉意地對金長庚說,“不好意思,麻煩你為我跑了一趟。”
金長庚擺擺手毫不在意,“魚小姐見外了。”
“我出身在益州,所以對這裡很熟悉,魚小姐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魚漫舞笑着說:“好。”
在溫泉山莊這幾天,魚漫舞終于得償所願,将那些兒童的滑雪項目玩了一個遍。
而龍迦遇每晚都會去泡溫泉,白天時常常昏昏欲睡,有精氣神好的時候,會陪魚漫舞去體驗那些滑雪項目。
這有些出乎魚漫舞的意料。
行程的最後一天,龍迦遇沒有再使用溫泉,他也不像剛來益州時那樣怕冷了。這晚他恢複了往常的狀态,還主動提出了去外面散散步,于是魚漫舞隻好作陪,金長庚則不遠不近的跟着後面。
恰逢月色極好,清冷光輝瀉在雪林之間,如水光流淌。
兩人走在月下林間小路,四周幽靜明亮,将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倒映在晶瑩積雪上。
“魚小舞,這次謝謝你能陪我來。”
“是我應該謝你才對,龍先生。”她借着月光看了一眼龍迦遇,“如果不是龍先生的話,我根本不會見到這麼多風景,更不會知道世界原來還有另一面。”
說話間兩人走到林子的盡頭,站在山頂懸崖的石欄前。
清輝灑在龍迦遇身上,他正淺淺笑着,笑容比月光還清淺,柔聲糾正她:“是龍迦遇。”
魚漫舞微微一怔,擡起眸子凝望着他,而他也笑看着她,彼此都沒有說話。
突然,腳下的半山腰上傳來一陣喧嚣聲,二人的對視被熙攘的人聲打斷,朝山腰上看去,有許多人舉着火把,火把的亮光在山路上連成一條火光長龍,蜿蜒在山脊之上。
随着人群向山頂攀登,還時不時響起了敲鑼聲,人群中的談話也漸漸洪亮起來。
金長庚側耳靜聽了片刻,走到龍迦遇身旁說:“龍先生,這些村民是來舉行迎神儀式的。想要請山神回來。”
聽到金長庚的話,魚漫舞不禁疑惑起來,“迎神儀式?那他們要如何迎神呢?”
金長庚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龍迦遇詢問:“可以告訴魚小姐嗎?”
龍迦遇略微點頭,金長庚就将關于山神的事情說了出來。
益州是江北最北端,全年隻有冬季最長,加上林木繁茂,所以這裡生活着許多原始野獸,其中最兇猛的有兩種,那就是老虎和熊。
盡管老虎在體型上稍遜于熊,可老虎還是被這裡的人奉為山神。
後來益州的許多林子被人類砍伐占用,導緻老虎的可栖息地逐漸減小,老虎的蹤迹逐漸在此地隐匿。
益州的山神一消失就是五十多年,老虎的離去讓這裡的生态鍊出現缺口。山林中沒有虎嘯的震懾,取而代之的是野豬為患,搗毀農田侵入農戶。
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這裡的村民自然也懂得,為了免受野豬的禍患,益州的村民們開始祈盼老虎歸來,常常在深山裡進行獻祭。
而祭祀的地點,就在另一個山頭的山君廟。
益州每年雪季都有遊客莫名失蹤,曾經有人聲稱,這裡有用活人少女獻祭的古老風俗。
後來人類世界的偵查部門介入,可村民們的守口如瓶,讓偵查人員一無所獲,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聽完後魚漫舞隻覺脊背發涼,看着山路上蜿蜒的火光問:“那這次他們要怎麼獻祭山神?”
金長庚搖了搖頭,“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魚漫舞心下一沉,随之皺起了眉頭,“難道這次還要用活人獻祭?”
金長庚不置可否,并沒有回應她。
她又說:“這太可怕了,如果真是活人獻祭,那簡直太殘忍了!”
魚漫舞說話時看着兩人,希望得到他們的認同,而他們并未回應她,隻是留意着下面的人群。
山腰上的人行進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要從溫泉山莊外經過,龍迦遇從憑欄前後退一步,拉起魚漫舞的手就朝房間的方向走。